大耗子见到灰山老母，毛茸茸的鼠脸上都是难以置信，“老母，他们都说你……”
“陨落了是吗？”灰山老母嘿嘿嘿怪笑，声音像老乌鸦：“很多人都想我老太太死，但死哪有那么容易。”
大耗子吓得瑟瑟发抖，正要说什么，灰山老母不说人话了，唧唧唧的叫着。大耗子一怔，也开始唧唧唧的回应。
两个耗子精在用鼠语沟通。
我有点不太舒服，特么的，你们防谁呢？
我退后两步正看着，灰山老母陡然膨胀起来，身体极为庞大，像是一座黑色的小山，一张脸也幻化成了老鼠。
这张老鼠脸已经有七分像人了，眼角眉梢神态表情，和人几乎一样，但确实是老鼠的脸。
这更吓人，堪称恐怖谷，我一阵窒息，又往后退了两步。
灰山老母缓缓张开了大嘴，犹如黑森森的深洞，咕嘟咕嘟冒黑烟。
对面的大耗子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一眼。
下一秒钟，灰山老母猛的往肚子里一吸，大耗子化成浓浓的黑烟，被她吸进肚子里。
整个过程还不到五秒钟，视觉冲击力特别强，我站在旁边看着，都有点看傻了。
山精跪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动也不敢动。
吸了对面的耗子精，老母的身体慢慢缩回常态，舔舔嘴唇：“平时我是不屑于做这样的事，也背因果，但现在把老太太挤兑到了绝境，别怪我不客气。”
“它，死了？”我小心翼翼问。
“嘿嘿嘿，”灰山老母身子一抖，化成灰烟缩回了女孩的身体里，女孩发出苍老的声音：“灰飞烟灭。这只老鼠的原身应该就在附近，你如果运气好找到，或许还能发现妖丹。”
“那是什么？”我小心翼翼问。
灰山老母道：“妖物成精之后，阴神会离开原来的身体，绑窍在报马身上。原来的身体还在，会和阴神一起修行，体内结成妖丹。取得此物，对人对精怪都有很强的大补作用。”
山精突然眼前亮了，噗通一声跪在灰山老母面前，砰砰磕头。
灰山老母笑：“这小山精倒也识趣。我知道你的心思，想要这只耗子的妖丹，我可以给你指点方向，但是有个条件。”
山精双手合十，表情是苦苦哀求，没有说话，但也能看出来，他的意思是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我要你拜入我的门下，”灰山老母道：“以我马首是瞻。我现在身边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你就是我这次再出山的大弟子！如果愿意，我就指导你的修行，让你日进千里。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如果跟我十年，我让你飞升！”
山精回头看看我，有些不舍。
灰山老母笑：“秦老板，愿不愿忍痛割爱啊？”
我和山精的渊源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我欠它一个很大的人情，答应它找到五行灵人，助它修行。
既然它有更好的归宿，当然更好了。
它留在我身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帮手，但我也不能太自私，阻碍人家的前途。
“看它自己的意思。”我说道。
山精对着灰山老母怦怦磕头，灰山老母颇为满意。
此时女孩还在我身后背着，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抚在山精的额头。山精头顶灵光一闪，似乎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灰山老母道：“我给你赐名为灰缘。关键时候你能站出来，投在我老太太的门下，这也算是个缘法。我刚才为你灌顶，你以后要对我忠心耿耿！否则会灰飞烟灭，一辈子修行全部毁掉，剩下一丝灵识日后轮回，还会受十世之苦。”
山精什么话都不说，就是怦怦磕头。
我听得汗流浃背：“奶奶，你真是太狠了。”
灰山老母一阵鬼笑：“我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就是对人太好了！人这种东西就是贱，对他们好的结果就是蹬鼻子上脸，骑在脖颈拉屎。小子，你愿不愿拜在我门下？我封你做灰堂首席报马，日后可以接替那个挨千刀的灰德隆，做总堂的堂主。”
我笑了。
灰山老母口气不善：“你是不是觉得做五仙堂的堂主委屈你了？我告诉你，你若升上总堂堂主，世间的钱权、女人都不在话下，国内所有灰堂堂口的弟子都听你调宣。地下王国的国王，你还想干什么？”
“免了吧，我没那么大野心，”我说道：“平时够吃够喝就行。再说了，我今天晚上来救你，可不是图什么大富大贵，我也不知道你是灰山老母。大半夜的，一个女孩落在山崖下面，没看见倒也罢了，看见了不救和杀人没什么区别，我良心上过不去。”
“没出息的蠢材！”灰山老母破口大骂。
“得了，你也别骂我了，奶奶你省点力气，我就这么大出息了。咱们先从这里逃出去再说吧。”我打了个呼哨，大黄猫嗖嗖跑过来。
我蹲下身，问它这四面八方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围住，赶紧带我们出去。
大黄猫“喵”了一声，向前窜去。我背着女孩跟在后面，越走越深，看这个方向并不是出山，而是进入大山内部。
“往哪走呢，走错了吧？”我说。
“没错。”灰山老母道：“你这只灵猫有点意思，它很聪明。现在山外已经封了三道法阵。我们一出去就会被发现，只能往里走，再找机会。”
“你咋知道的？”我问。
灰山老母冷笑：“刚才我把大耗子吸了，你忘了？吸了它，所有的神识和记忆就都落在我手里了。”
走了好长一段，到了一处很陡峭的悬崖。灰山老母要我背着她，往悬崖下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