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灰山老母说:“你不是一直想学掌心雷吗,我教你其中的法门。”
“真的啊?”我乐开花了,随即警觉:“条件呢?”
灰山老母嘿嘿笑笑,狡黠地说:“我传你灰门独门的雷电法术,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用雷电术把灰德隆给我灭了!”
“灰德隆……”我反应过来,这人不是灰门总堂的堂主吗?
我嘴里发苦。
“男子汉大丈夫,别磨磨唧唧的,”灰山老母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这个……难度有点大啊。”我说道。
我也不是傻子,让我一个人去东北,单挑仙堂的总堂主,跟拿鸡蛋碰石头没什么两样。
灰山老母道:“雷电法术,乃是所有道法中最高等级的秘术。指尖雷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这一点难能可贵,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你能撞大运碰上一次,不可能碰上第二次。”
她歇了一口气继续说:“你会的只是个入门,再往上进阶,法门极为复杂,光是手诀就超过一百个。你就是天资聪颖,天赋绝伦,两眼一抹黑去摸索又能悟出多少个?费时费力,出力不讨好。我来带你,省了万倍的力气和时间,让你的功法提高到新的境界。”
她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在理。
我不是道法狂人,也不是小次郎那样的疯魔,谁能成天没有事光琢磨这些法术去。我的生活工作一大堆事,性情也极其闲散,就算有这个聪明劲儿,也没这个耐性。
人家灰山老母直接让我一步到位。
掌心雷是必须学的,就算没灰山老母这一摊事,日后找五行灵人,必然也是一番血雨腥风。有个压箱底的法术,行走江湖也硬气。
光靠目前这两下子,对付灰小国都费劲,更别说更高级别的那些人了。
“杀灰德隆有时间限制吗?”我问。
“你也不能拖个十年八年吧。”灰山老母道:“一年之内行不?用掌心雷把灰德隆这个小笔养的玩意,打到法力尽失。你不用杀了他,这比杀了他更难受!”
我一咬牙:“行!我答应你了!”
“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灰山老母颇为满意:“臭小子,附耳过来。”
我抱着女孩,耳朵凑在她的嘴边,突然女孩张开口,一下咬住了我的耳垂。
我大吃一惊:“奶奶,别闹。”
她的牙很锋利,紧紧咬住,我要是往下挣脱,很可能耳垂就掉了。
女孩往下咬,疼痛之下似乎有水出来,我靠,咬出血了吧?
我竖起右手大拇指,正要在她腋下一戳,逼着松口,忽然就感觉一股气流顺着耳垂进来。
“臭小子,别动。”灰山老母说:“我马上就要陨落,真气带走也是糟践,还不如给你。真气储备足了,才能运用出掌心雷。”
我抱着女孩,女孩搂着我的脖子,咬着我的耳垂,我们就保持这么个姿势。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她松开口。
我就感觉体内气流乱窜,除了自己的真气,还有一股外来之气,在经络里来回游走。
“集中心念,把我的气息储存在中脘气海。”灰山老母道:“我再传你两道手诀,一个是出掌心雷,一个是出紫电奔雷。”
我打坐运气,把气息引导去气海,慢慢入定,这时间就不短了。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外天色渐渐擦黑,从进山救人到现在,过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忽然头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声音之大,我在这里都听见了。
“找了一天,连个鸟毛都没有,是不是跑了?”有人说。
“大冷天钻树林子,冻死个活人。真拿我们当碎催了。”另一个人抱怨。
“行了,上至下派,咱们就是干脏活的。”有个貌似领头的说:“劳务费给足就得,只要钱到位,盆都给你摔了。别废话了,他们应该还没跑出去,外面两道法阵都没有开。”
数道手电光芒从上面射下来,他们可能察觉了这里有问题,正在打手电找。
我从定境中出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女孩坐在军大衣上,双手做法诀变化手印。法诀这玩意很神奇,古人认为双手的变化姿态,蕴含着打通能量的法门。
灰山老母告诉我,法诀一步都不能错。我必须把两大法诀牢牢记住,死死记住!
我看了好几遍,也跟着做了好几遍,灰山老母叹口气:“蠢材,蠢材,你若不是机缘好,现在跟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把雷电法门传给你。想当年,我灰门之下四大童子,个个拿出来都是顶天立地的人物,什么胡门黄门的子弟,看见了我的四大童子全都得跪下喊爹。如今啊……唉。”
“他们哪去了?现在不还是我陪在你身边?”我讥讽道。
灰山老母半晌没说话。
我心里有些愧疚,正要说什么,灰山老母长长一声叹息,包含了一个老人对于时光变迁的无奈。
“我就这么大能水了。”我低声说:“你老别失望,我尽力而为。实在做不来,那也是老天爷安排的。赶你说话,机缘。”
灰山老母真气散尽,也没这么大暴脾气了,“嗯”了一声。
又快速做了几次。她的双手穿插跟蝴蝶纷飞一样,十个手指头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又不是记忆达人,看一会儿就眼花了。
忽然想起这不是还有手机吗,又不是古代拿脑子干记。我掏出手机,让她又做了几次,全部录下来,等回去0.1倍速慢慢研究。
灰山老母无语了,有气无力说:“我说过三件事,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我陨落之后,会抛弃肉身和神体,唯有一丝灵识不灭,你要护住护好,日后我会转世投胎,能不能逃出生天,就靠这一丝灵识了。我的灯就要灭了,只剩下这最后一点光亮。”
我正色起来:“你老放心。”
女孩看看我,慢慢悠悠说出四句话:“葫芦不葫芦,铃铛不铃铛,心境如心海,幻起亦幻消。”
说完之后嘴上留着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浑身发冷,似乎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