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赶出他们家,幸好有山精在守护吴雨潇。
我不敢离得太远,就在小区附近守着。
入夜的时候,我守在小区口,估摸时间差不多了,陈光宇一定来做法了。我和门岗打了个招呼,登记后进了小区,他们白天时候认识我,就没再通知主家。
我来到赵姐家,敲门之后是保姆开的,顺着门缝看进去,屋里黑森森的,没有点灯。
保姆认得我,做了个惊讶的表情,我赶忙说是赵姐让我来的。她没有多问,把我请进去。
屋里黑得一塌糊涂,我问为什么不开灯。
保姆小声说:“来的那个大师不让,说不能见灯光,只能点蜡烛。”
“他来了?”我问。
保姆点点头,“你们前后脚,他刚到。”
“对了,你说的那个葫芦找到了吗?”我问。
保姆轻声说:“没有啊,不知道被小姐放哪了,白天时候我们把房间都翻了底朝天,也没找到葫芦。”
我心神大安,没找到就好。不过说来也怪,吴雨潇把葫芦藏哪了?侵犯她的鬼又是什么来路?
这时,二楼下来个人,手里举着蜡烛,火苗一耸一耸的燃烧着,一张脸阴森不定,跟个鬼差不多。
我差点叫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赵姐。
赵姐一天都没收拾,穿着家居衣服,披头散发的,还顶着两个黑眼圈,比鬼都鬼。
赵姐抬头看我,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那啥,姐,我来搭把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赵姐没有细问:“辛苦你了小秦。人家陈大师带着助手来的。”然后叹了一声:“累死我了。养个姑娘真不容易,这还不是亲生的。”
我指着楼上,做个口型说我上去看看。没等赵姐同意,我三步并作两步窜上了二楼。
吴雨潇卧室门开着,里面有蜡烛光亮闪动,长长的黑色人影。
我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看,舅舅正站在卧室里,心神不宁。
陈光宇在地上布置了一圈蜡烛阵,穿着一身白衣,盘膝坐在中间,念念有词,双手合十中间夹着一串佛珠。
最恐怖的是床边站着一个女人,穿着深红色衣服,披着长长的头发,手里举着一把红伞,正罩在昏睡的吴雨潇头上。
陈光宇做了一会儿法,站起来,凝神说了两个字,“古怪。”
舅舅赶紧过去:“陈大师,怎么了?”
“找不到啊。”陈光宇道:“所有地方都找了?”
舅舅道:“整个房间都翻了个遍,确实没发现葫芦。”
陈光宇问,女孩身上呢?
“也找了。”舅舅说:“身上,手里,头发里,嘴里……她舅妈都检查了,确实没发现。”
“怪哉。”陈光宇拎着佛珠的手挠挠头皮:“那东西就是邪物,是邪气之源,如果找不到就没办法了。”
“别啊陈大师。”舅舅苦着脸说:“我外甥女要有个三长两短,她爹妈回来问罪,我们吃罪不起。”
陈光宇一回头看到我了,有些恼火:“他怎么来了?”
舅舅非常生气:“谁让你来的,走,走。”
我赶紧说:“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我可以帮忙。”
陈光宇和床边站着的红衣女人快速对视一眼,忽然道:“你什么忙都能帮?”
我预感到不妙,还是点点头说对。
陈光宇道:“苦主现在让邪物在梦里魇住了,梦魇你知道吧?”
我茫然地点点头,说大概知道。
陈光宇道:“接下来我会施法,让我的助手入梦驱鬼,既然你说可以帮忙,那就跟她一起去,打个下手吧。”
我看了一眼那红衣女人,她披头散发,头发很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噔噔跳,这个女人身上有种阴气,但现在不得不去。就算她不带我入梦,我也得要山精想办法。
“好。”我一口答应。
陈光宇有些吃惊,没想到我能这么痛快的答应。哼了一声,说道,那就进来吧。
他吩咐舅舅带一床褥子来,铺在地上。
舅舅赶忙跑出去吩咐,十来分钟后,保姆抱着一床被进来,把蜡烛收拾收拾,然后铺在地上。
“你躺好了。”陈光宇对我说:“我助手的老仙儿会带你入梦,进去之后,她怎么吩咐你这么做。”
“陈大师,我们就不用了吧?”舅舅问。
“你如果累了就去休息,不用总在这里盯着。”陈光宇说。
舅舅出去安排,让保姆在门口盯着,他和赵姐去旁边屋休息去了。
我按照他的吩咐,躺在地上,双手叠放在胸口。陈光宇蹲在面前,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拿着佛珠手串。
手串那只手在头顶绕圈。可也别说,这小子有点法门,我竟然困了起来,眼皮子越来越重。
红衣女人坐在我的旁边,只觉得一股寒气渗透过来,这人身上冷得可怕。
她低着头看我,头发把脸遮住,只露出一只眼睛。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中,突然想到黄蜂。
这个老妖婆子,目前是我打心底最害怕的一个存在。一想到她就毛骨悚然,而红衣女身上有股气质和黄蜂特别像。
陈光宇拿着一个碗过来,掏出一张符在里面烧了,吩咐保姆倒了水过来,然后让我喝。
我有点毛了:“其他忙我都能帮,但这不明不白的东西我不喝。”
女人伸手接过符水,咕嘟咕嘟自己喝了一大口。
我满嘴犯苦,算了吧,还是想办法联系一下山精,通过它能不能做点什么。
我正盘算,突然这个女人做了个奇怪的举动。
她张开嘴对着我的脸,“噗”就是一下。
一大口水带着口臭,还有一些符咒的残骸,全都喷我脸上。
“我日你……”
还没等我爬起来,陈光宇单手结法印,按在我的脑门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