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住舅舅,大家现在是同一条船的人,还是想办法赶紧从这里出去再说。
吴雨潇看着胡老板,女孩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害怕,紧紧搂住我的胳膊,都快拱我怀里了。
胡老板咬碎口中小钢牙。满眼都是嫉妒。
我心想,吴雨潇真够坏的,特意刺激胡老板。不过也是,胡老板做事太苟,没有他的见色起意用邪术,我们现在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先生,怎么称呼?”我问黑衣男。
大家不打不相识,黑衣男拱手:“本人梁衡,郑州人,以前在小昆山学过几年玄门道法。合和术确实不能滥用,这次我们落入梦魇,何尝不是一种报应。”
舅舅怒了:“你们遭报应,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一家人是受害者,跟着吃挂落。”
梁衡道:“这位老板,话不能这么说,冲你们刚才的描述,红衣女明显是奔着葫芦去的。她要害的是你们,我和胡老板才是受害者。”
胡老板一拍大腿:“对啊!”他看向吴雨潇,真诚地说:“潇潇,我打看你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你真的和我妻子年轻时候长得特别像,看见你,我就想起以前的事,心里难受。”
舅舅火了:“你能不能把嘴闭上,我外甥女儿就算找个洋鬼子也不找你。也不拿着镜子自己照照,土都埋眉毛了,还寻思着泡妞呢。”
“我年富力强好不好?潇潇要是跟了我,一定不会吃亏的。”胡老板大叫。
两个人又开始撕吧。
我赶紧过去拦住:“大家赶紧想办法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才是真的,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黑衣男梁衡身上,他是正宗法师,此时只能靠他了。
梁衡沉吟一下,随着摇摇晃晃的车走到驾驶位,到那里不动了,一眨不眨地看着驾驶位。
我们互相看看,出了什么事?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吵来吵去忘了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开车。
我们跟着过去,吴雨潇紧紧搂住我,半步不撒手。
到了驾驶位,大家一起看过去,这才看明白怎么回事。驾驶位是空的,没有司机,只有一个大方向盘在转动。
好像一个无形的人正在开车。
梁衡做了个极为大胆的举动,他坐在驾驶位上,尝试伸出双手去开动方向盘。
刚转动了一下,吴雨潇无意中扭头看了一眼挡风玻璃,一声尖叫。
我们同时看过去,车子开到了悬崖边,车头灯照着护栏,再往外便是深渊。
梁衡猛的一打方向盘,根本控制不住车子,撞到了护栏,摇摇晃晃继续向前。
车头坠下悬崖,我们所有人都摔在前窗玻璃上。眼看着车头继续向下,带着整辆车都在下坠。
下面是黑森森的深渊,深不见底,犹如一个黑暗巨眼在看着我们。
下一秒钟,车子整个摔下悬崖。
我最后听见的是,所有人的惨叫声。
我慢慢睁开眼睛,自己坐在一辆奔驰的长途汽车上。
我看向窗外,是一条盘山公路,旁边便是护栏,护栏下是万丈深渊。
这时其他座位上有人陆陆续续醒来,凑在一起,正是大家这些人。我们凑在一起面面相觑。
大家都沉默不语,刚才还互相撕扯,现在连这个心气都没有了。
梁衡走到驾驶位,我们跟在后面,大家一起看过去。驾驶位空空如也,方向盘还在自顾自的转动。
车子像是长了眼一样,自行在扭扭曲曲的盘山路行驶,速度很快,稍有差池就会飞出护栏。
“我们不能乱动方向盘。”梁衡说,“会导致车子不受控制。”
“那怎么办?”胡老板焦躁:“难道永远也出不去了吗?梁衡你想想办法啊。我花钱雇你来,你就把事情办成这样?”
梁衡瞪了他一眼,不过没有顶撞,而是道:“我想想办法。我试试诵驱魔经文,能不能破除眼前这个梦魇幻障。”
他走到车子中间,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掐着指诀,嘴里念念有词。
我们的希望都在他身上,谁也没吭声,都在盯着他看。
时间不长,也就是五六分钟,突然车子轰隆一震!离开了盘山路,跌跌撞撞往前开,撞翻了护栏,直冲悬崖。
梁衡睁开眼睛,脸上是惶恐之色。
下一秒钟,车子从悬崖上坠下去,我的耳边全是惨叫声。
迷迷糊糊中,我慢慢睁开眼,自己又坐回夜色中奔驰在山间的鬼车上。
大家从各自座位上凑在一起。
这次的气氛极为压抑,谁也没说话。
“怎么办?”舅舅说。
胡老板摸着身上:“要是有烟就好了,现在脑子不好使,抽根烟就好。”
焦躁的情绪传染了每一个人,梁衡揣着衣服兜没有说话。吴雨潇紧紧搂住我的胳膊,小鹌鹑一样紧紧贴着我。
“大家发现没有。”我轻轻嗓子说道:“这里有一个规律。”
所有人都来看我,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
胡老板烦躁地说:“有什么就说,别卖关子。”
舅舅大怒:“小秦是我请来的客人,现在这个时候就得靠他,你对他不尊敬,就是对我不敬,就是骑在我脖子上拉屎。”
我听得都无语,这叫什么话。
“大家都静静。”我拍拍手:“都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