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自己是童子,他们全看过来,胡老板一脸鄙夷的笑。
舅舅说,小秦,你不至于吧。
吴雨潇替我辩解,说你们懂什么,我秦哥这是洁身自好。
“先别管那么多,”梁衡道:“就算你是童子,现在还差一样东西。”
“什么?”我问。
梁衡道:“我要的不是你这个童子身,而是童子血。明白吗,必须在不借助车里任何器物的情况下,把你弄出血来。”
胡老板握了握拳头:“这好办,我一拳下去,管教他鼻血直呲。”
我赶紧摆手阻止,“梁大师,就算有了童子血,下一步怎么办呢?”
“泼洒在各处,梦就破了。”
“我们就能出去了?”我问。
梁衡一摊手实话实说,“具体结果我也不清楚。”
胡老板要上前一步,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来,握着拳头对准自己鼻子,比划了两下,愣是下不去手。
“要不我来。”吴雨潇退后两步,抡起小拳头就要冲。
反正都要弄出血,眼前就这么几个人,还不如让女孩来,我能接受点。
吴雨潇冲过来,这小娘们下手是真狠,对着我的鼻子哐哐就两下子,打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但就是没有血。
她把我推在地上,骑在身上,抡圆了胳膊对着我的脸来回打,最后打的手都残了,还是没血。
我从地上爬起来,揉揉鼻子,脸都肿了。
胡老板跃跃欲试,我赶紧摆摆手,这不是办法。
我扫了一圈车子,问梁衡:“只要弄出血,我们就能脱离这个梦境吗?”
梁衡也咬不准,说道:“可以试试。”
我来到车窗前,活动活动肩膀,猛的一个肘击,“啪”玻璃应声而碎。
与此同时车子脱轨,盘山路上冲出去,冲破了护栏,不远处便是黑森森的深渊。
我急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咬了咬牙,紧紧握在左手的手心里,猛的一划。
剧痛之下,鲜血滴滴答答出来。
我再一抬头,车上这几个人都看傻了,全都张着大嘴看着我,目光里是无比震惊。可能是没想到我能用这样的法子,让自己出血。
随着车辆的颠簸,我努力往前走,尽可能把手心鲜血都泼洒出去。
“秦哥,疼不疼啊?”吴雨潇一语未完,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空和他们矫情,赶紧在车里泼血。
梁衡急着说:“秦先生,把血泼我们身上,快!”
这时车子已经冲出了悬崖边缘,开始往下坠落,车上所有人都站立不稳,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车窗外是峭壁深渊,阴风顺着破碎的车窗吹进来。
我在失控的前一刻,尽可能把血都泼出去,泼在他们身上。
大家拽着栏杆,身体被重力拉得笔直,车子在极速下坠。
舅舅大吼:“这也没出梦啊。怎么回事?”
梁衡倒是冷静得很:“我就不知道了,听天由命吧。”
手心里的血,还在往外出,滴滴答答。
胡老板喊道:“你特么是童子吗?别忽悠我们。”
我懒得和他对话,这时候车子已经快坠到底部,也就是说死循环又要重新开始。
我咬了咬牙,陡然松开把住栏杆的双手,快速坠落。
吴雨潇以为我失手了,尖叫了一声,女孩反应很快,出手去拽我。
我已经坠下去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我向着车尾快速坠去,但他们没看到的是,在下坠的两三秒内,我腾出双手,在快速结手印。
无比复杂的手诀,在短短的两秒内,我全部结成。
这一刻,我心下无比清明,从来没有过如此的专注。
往常一个小时都练不好的手诀,此时此刻,就在这两秒内,我做出来了!
手诀刚完毕,掌心起雷,紫色火花乱闪。
手心的鲜血混着紫色雷火,我猛的朝着车窗外扔出去。巨大的雷花在车厢内引爆。
他们都看着我,这个瞬间被紫色雷电网闪的眼睛都睁不开。
只听一声爆响。
我随即被一片白色吞噬。
这个时间很短,可能也就是呼吸之间,眼前陡然又出现了新的场景。
我在摩天轮的厢子里。摩天轮在巨大的摩擦声响中崩塌,厢子已经大幅度倾斜,我的身体控制不住要往下摔。
我的面前站着红衣女,她看到我,眼神中是难以置信,已经呆住了。
她尖叫了一声:“不可能!你怎么会从梦魇里出来的?”
我随眼一瞥,厢子里除了我,还有吴雨潇。女孩紧紧拉住我的手,身体在倾斜,要往下掉。她喊着:“秦哥,救我!”
过程说来复杂,其实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现在并没有完全脱险,红衣女还在眼前,此时只能铤而走险赌一把了。
我突然松开手,吴雨潇自由下落,她万万没想到我会在这个关键时候抛下她。
我的目的很纯粹,就是要腾出两只手来。
竹竿随着心念出现在手里,我一掌打在旁边栏杆一个尖锐凸起物上,掌心出了血。血液顺着竹竿往下淌。
这是我刚刚发现的心得,那就是童子血配合其他法术,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而且效果惊人!
红衣女眼见不好,化成红烟要顺着破窗飞出去。
“着!”我一声怒喝,一竹竿飞出去,这次她可跑不了。
结结实实戳在红烟上。
红烟里传来一声惨叫,凄厉到了极点,犹如一个女人受到了世界顶级的酷刑。
红烟陡然消散而去。
随着她没了,周围一切都在虚化,越来越模糊。这时我看到地上有一样东西,正是葫芦吊坠。
在这个场景消失的前一刻,我用竹竿把葫芦挑了起来。
随即,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