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小院,四下无人,我来到正堂,推门而进。
里面是间禅房,四下黄墙,右侧墙壁上用红笔写了一个大大的“禅”字。字下坐着一个老和尚,胡子花白。
“老师傅你好啊。”我打招呼。
“老僧静亭,敢问施主是为了化用业力咒而来?”
“是啊,你看看怎么弄,我全力配合。”
老和尚嘴角一抽,不知道是笑还是怎么的,用手指着对面墙,“请施主坐在墙下。”
我做好了思想准备,就是痛苦呗,咬咬牙就扛过去了。
一旦扛过去,业力咒就能化为随身武器,我就有了和蜥蜴精抗衡的资本。
蜥蜴精你弄谁都行,就是对付不了小爷我,这感觉莫名就爽!好像全世界爆发了丧尸病毒,偏偏我是免疫的,满大街可以横晃,物资随便取用。
当然了,要到达这种境界,还要经过眼下的这道试炼。
我刚坐好,老和尚便道:“施主,业力焚身会非常痛苦,若中间你忍不住,可以随时叫停。不过,会前功尽弃。”
“来吧,往我身上招呼吧。”我说:“对了,这个过程需要多长时间?别弄个三天两夜,我就是铁打的金刚也扛不住。”
老和尚笑:“随你的业力而定,业力多自然时间长,业力少片刻结束。”
说了和没说一样。
我盘膝打坐。刚坐好,就听墙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声音,嘎吱嘎吱,似乎是机关声响。
没等我反应过来,墙里陡然生出两个铁钳子,把双手紧紧捆住。
“老师傅,这是意思?”我有点慌了。
“业火焚身,人会不自觉的乱动,”老和尚说:“和意志力无关,锁住你也是怕出意外嘛。”
又是“嘎嘎”两声,两条铁链出来,锁住了我的双腿。
我紧紧锁在墙上,一动不能动。
老和尚看着我,呵呵笑:“如果一会儿你坚持不住,就做出一个手势,左手比三,右手比二。”
我纳闷:“我直接告诉你不就行了?”
刚说完这句话,老和尚指着我道:“无言。”
我再想说话,突然说不出来了,嗓子干用力发不出声。
日,这是什么情况?
老和尚指着我,又道:“无视。”
我的眼睛随声合上,怎么睁都睁不开,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这个急啊,一肚子疑问和惶恐都快憋炸了,偏偏口不能言目不能视。
老和尚声音又传来:“无嗅。”
好像真的闻不到什么味道,反正我有鼻炎,鼻子封不封不打紧。
我大概明白了,这老和尚封印我的五感五觉,难怪说忍受不了就比划手势呢,确实嘴里出不来声音。
老和尚最后道:“无闻。”
耳朵也听不见了。
我被封印在一个黑漆漆的世界里,脸上的器官都用不了,此时唯一的感觉是,脑子里的念头沸腾了。
各种想法,各种担忧,各种心念,乱七八糟混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醒的。
就在这时,隔着眼皮外,隐约可见外面起了一团大火。
火紧紧包围着我,炙热之气传来,浑身都在剧痛。每一寸肉都在钻心地疼,我惨叫了两声,声音就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这个憋气劲儿就甭提了,最起码让我喊出来,可以消减一些疼意,但嘴也给封上了。
这种疼,不是意志力能对抗的。我一下晕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又醒了,全身继续疼。
老和尚已经说的很明白,这叫业火焚身,不是真的火,你犯下多大的业,就要遭受多大的痛苦。
我年岁不大,二十郎当岁,平时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有违良心的事。最近确实把很多人打伤,把很多老仙儿灭了,但那是反击啊,我没觉得自己做错。
此时此刻,所有的疼都迎面而来,我都不敢喘气了,呼吸都疼。
隔着眼皮那些火似乎淡了,随后出现了很多无法描述的画面,像一个个鬼魂在张牙舞爪。
隔着眼皮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隐约看个概括,我的心被火烧了一样,烈火烹油,又恐怖又难受。
现在所有的难受,都是直接作用在我的身上,我似乎感受到了痛苦的本质,又无法用语言来表述。
睡一会儿疼醒,疼麻木了就睡过去,在梦里也是难受非常,心若刀绞。
我在极度的痛苦中,悟到了一个真谛,这人那,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天生不是坏人,就别干错事和坏事,光是内疚就能活活折磨死你。
很多人都说,我看他们学坏了就来钱,有的坏蛋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缺,越没有底线过得越好。
那是人家,你弄一个试试。地铁上踩了别人脚,都能内疚得晚上回家睡不着觉。
咱不是这块料,就别跟人学。
活这一辈子,照自己的舒适和认知来吧。没必要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感官享受,随之而来的,也是业力的痛苦折磨。
极度痛苦后,是极度爽朗的通透,我似乎活明白了。
不知熬了多长时间,我有了点明心见性的意思。
后来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总而言之,是被人推醒。
我缓缓睁开眼,看到外面的阳光透过禅房玻璃照进来,空中是无数灰尘飞舞。
把我叫醒的是解铃。那个法号静亭的老和尚已经走了。
“可以啊,硬生生熬了一夜,”解铃笑:“你这份忍耐劲儿都快赶上我了。不错,不错!”
我想说话,嘴里发苦,什么都说不出来,张口结舌。
身体和脑子都晕乎乎,跟喝了大酒才醒差不多。
解铃把我扶起来,我这才说了三个字,“你来了”。
“有什么感悟吗这一夜?”解铃问。
“我就悟出了一句话。”我慢慢说道。
“什么?”他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