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第二天入夜。我,灰云云还有彪子,到了灰堂外围,等在后身胡同的楼前。
又阴又暗,整条胡同都散发着臭味,满地污水。
不过这样最好,没什么人,方便我们行事。
我们三人等了一会儿,胡同外走进来一个人,微弱的路灯下,正是很久不见的灰强。
灰强是本地灰堂的执剑童子,我们一起打过交道,曾经去农村寻找过小女孩的魂魄。
灰强给我的感觉很好,是个很正派的汉子。
走到近前,他抱抱拳,我赶紧抱拳:“强兄,好久不见。”
“客气客气。”
能看到灰强现在很落魄,穿着一件脏兮兮的黑棉袄,头发很乱,嘴唇都有些干裂。
“师兄。”灰云云从黑暗里走出来,喊了一声。
灰强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但灰堂不是想闯就能闯的,里面高手很多,还布了阵,可以说是天罗地网。”
“师兄,我知道你家老仙儿也被收走了,你就一点不想让它回来吗?”灰云云说。
灰强脸色晦暗,背着手走了两圈:“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另寻机会。”
我拍拍他的肩膀:“强兄,选日不如撞日,既然要做,咱们今天就做到底。灰堂如果不倒行逆施,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他们建群残害小动物,搜集怨气,已经是人神共愤。还扣押你们的老仙儿,另外召集信徒,搞一些擦边的聚会,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很危险啊。”
灰强眉头挑挑,略想了想,说了声好吧。
“你们是想走角门?”他说。
“你知道啊?”我惊讶地说。
灰强脸上露出一笑,灰云云心知肚明:“师兄,你厉害,是不是早有盘算?”
灰强带我们穿过胡同,来到一处危墙前,他在墙根处扒拉了两下,掏出一个细长的包裹。
拆开之后,里面是一柄桃木剑。
“为了今天,我准备了很长时间。”灰强说:“本来想找机会单干的,既然你们来了,那咱们就一起吧。其实干这样的事,人多反而不好。”
他看了看彪子。
彪子脸色不悦,嘴里骂骂咧咧,瞧不起谁呢。
我们几个顺着胡同回去,来到楼前,这里有道铁门隔着。
灰强轻车熟路,把手隔着铁栅栏伸进去,摸了摸。
只听“嘎巴”一声脆响,铁门开了,里面是条长长的走廊。
他招招手,我们走进去,灰强道:“走廊走到头,往右一拐就是角门,然后我们就进去了。这位兄弟也去?”
他说的是彪子,彪子火了:“啥意思,瞧不起我?”
“兄弟,进去之后,就是天罗地网,高手很多,我们自保都困难,更别提护着你了。”
彪子彻底怒了:“我特么用你护着?老子年轻时候就打遍技校,你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彪哥。”
彪子战斗力确实可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带彪子一起进。关键时候说不定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楼里没什么住户,穿过阴森的走廊,绕过一道弯,来到一处铁皮门前。
灰强蹲在地上,熟练的掏出两根铁丝,捅进锁眼来回拨弄,“吧嗒”脆响后,门开了。
“师兄,可以啊,你这做了多少准备啊。”灰云云说。
“就等今天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推开门。
他趴在门缝上看了看,低声说:“过了这扇门,就是灰堂的内院。今天没有信徒聚会,还好没什么人。”
他把门缝推大,然后一闪身钻了进去,我和灰云云跟上,彪子最后。
等大家都进来,灰强回身把门关紧。
彪子正要继续走,灰强一把拉住。
我们几个蹲在地上,灰强低声道:“进去之后,你们听我的指挥,不要瞎动乱动,每一步都很危险。”
刚说到这儿,院子里就来人了,进来几个灰堂的小伙子,在说说笑笑研究什么。
院子里果然有座聚会的佛堂,占地面积很大,里面灯火通明,有人影晃动。
我碰了碰灰云云,低声说:“你家老仙儿的法身就在佛堂上。”
灰云云几乎都要晕倒了,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呼吸急促。
这些人在,我们就不便行动,蹲在角落里很长时间。终于,佛堂里几个人说完了话,说说笑笑出来,关闭了大灯,只留下七彩灯在旋转。
他们穿过院子出去了,锁上了院门。
我们几个小心翼翼站起来,都感觉腰酸背痛,灰强低声道:“这里有摄像头,大家跟着我走,溜着边,避开摄像头。”
我们顺着边进入佛堂,这里很大,地上都是蒲团。唯一照明的是佛堂正中神龛上的七彩莲花灯。
神龛上拜着文殊菩萨像,下踏青狮,面敷金粉,凝目平视,在不断变化色彩的灯光下,犹如活了一般。
不知为什么,我被文殊菩萨吸引住了,眼睛就离不开他。
我曾经见过比一座山还大的文殊菩萨像,还是在迷境中,用灰山老母的视角看的。
当时就特别震撼。
有人拍了我一下:“怎么了?赶紧办事。”
是灰强。
我长舒口气,赶紧甩甩头,怎么了这是,感觉有点邪门啊?
我们来到佛堂后门,有一张厚厚的纹金布帘隔开。只要把它掀开,我们就能进入内堂。
彪子挤眉弄眼,那意思是,你们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灰云云激动的不行,双手合十,暗暗念叨菩萨保佑,希望能顺利找到老仙儿。
灰强道:“快点,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他撩开了帘子。
帘子后面竟然出现一道厚厚的门,上着锁,一推之下根本推不开。
我看向彪子:“这里有门吗?”
彪子有点懵:“不知道啊,上次我来的时候,这里是开的,没有门。”
“我来开门。”灰强蹲下来,掏出两根铁丝要伸进锁眼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