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地方?
再一回头,那个女孩不见了,房间里空空的。
我赶紧推门出去,这一开门,外面的场景全变了。
走廊还是那条走廊,但破败不堪,墙上是斑斑痕迹,地上一片狼藉,破木板子,砖头瓦砾一大堆。
就好像我在房间等待的这段时间,外面斗转星移,过去了百年的时光。
这个地方太诡异了,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觉,连刚才出现的女孩也是某种幻象。
一定是程大嫂的茶有问题,这老娘们够歹毒的。
听说我是解铃派来的,肯定知道我是冲着阴间至宝来的,所以先下手为强,把我整死拉到。
赶紧走。
此地不宜久留。
我看到房屋的墙面上破了个大洞,奇怪,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管它呢,有地方逃生就行。
我跌跌撞撞过去,从破洞钻出去,外面是巨大的后院。
院子只有三面墙,还有一面没有封口,能看到远处阴沉沉的天空和海岸线。
我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快走!
天上乌云密布,海边的云层如此恐怖,厚重如山峦,让人感觉心情极度压抑。
我呼吸困难,在院子的荒草中跌撞前行。回头看,整个二层小楼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座荒楼,墙上爬满了枯黄的爬山虎。
小楼二楼的窗户里,站着一个人,正是刚才在我房间里出现的女孩。
她一脸惊恐,正在做着手势,示意我回来。
这一家子古里古怪,我哪敢再回去,继续往前走,甚至跑起来,要从院子没有封口的那面墙出去。
荒草中不知何时遍布野坟,四周灰蒙蒙一片,我眼前只有那片大海。
大海上起了一层雾气,薄雾弥漫,眼前的路越来越荒凉。
我来到墙边,只有一步就可以跨出去。
正要过去,忽然一只大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把拽住我的脖领子,随即有人怒吼一声:“找死吗?”
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重重一疼,眼冒金星。
眼前一花,好像打了个盹做了个梦,一下就醒了。
我看看四周,自己正在一处悬崖边,再往前走三步就是断崖,下面海水澎湃,冲击着无数的礁石。
我看了一眼,两条腿都软了,下面的礁石被大水反复冲击,表面锋利如刀,布满了很多贝类动物的壳。
要是掉下去,属于碎尸万段,活是肯定活不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噔噔噔跳,回头一看,拉住我的原来是卢阳。
卢阳叼着烟,蹲在旁边:“我担心你,幸亏刚才没走,沿着他们家转,然后就看到你从后院出来,直奔悬崖要往下跳。咋了,中邪了?”
别看这里风大,我头上却是冷汗,两条腿软得站不起来,没了力气。
“扶我一把。”
卢阳把我搀扶起来,一脚深一脚浅绕过程家二层小楼,来到前面的路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二层小楼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变成荒楼。
我愈发肯定,喝了程大嫂的茶后,遇到了诡异的幻觉。
回到卢家,卢阳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梅姐担心坏了,拉着我的手说,这家人这么恐怖,别去和他们打交道了。
“那怎么行?”我心乱如麻:“要不大老远我干嘛来的。”
卢大嫂也在劝,说东西可以拖后再说,但人命就一条。你要刚才真跳崖了,跟人家没有半分关系,警察来了也只能说你自杀。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紧锁眉头,说道:“谢谢大家的好意,但我心意已决,就算他家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最让我最郁闷的是,我怎么可能中邪?
我经历过的生死考验不再少数,原以为自己挺有能耐的,中邪是绝对不可能中邪的。
但今天这件事太打击我的信心。
晚上回到房间,梅姐关了灯,轻轻说:“你在床上休息,我在沙发上对付一夜就行。”
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阴云压顶,正在思索着,听她这么说就笑了。
“我能让你睡沙发吗?”
我也没矫情,两人一起躺了下来,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梅姐趁着夜色,细细碎碎地挪了过来。
我轻轻说:“咱们情投意合真要发生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不过现在还不行。”
“我知道。”她低声说:“你有烧疤。”
“不是因为这个。”我说道:“我是童子之身。我仔细想过了,今天我能在挨了卢大哥一巴掌后,迅速清醒,没有做出更加过激的反应,就因为我是童子身。所以,中邪不算严重。”
我顿了顿:“我现在还要保持童子身,才能更好的对抗这些邪魔外道。”
我知道今天最大的失误是什么了,房间里中邪后,我如果淋一泼童子尿过去,肯定就解决问题了。不行就泼童子血。
怎么把这些保命的绝招给忘了。
“我知道,我知道。”梅姐轻轻盖住我的手:“你什么时候想,什么时候和我说。我都愿意。”
我们轻轻说着话,听着外面的海浪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到了下半夜,突然一道闪电。整个房间都亮了一下,像是白天。
我心神恍惚,迷迷瞪瞪从床上坐起来,隔着窗户看出去,外面大雨如注,下起了暴雨。
梅姐还在沉睡之中,脸庞精致,犹如小猫。
我来到窗前,看到大雨下的院子里站着一个女孩。
正是程家那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她全身被大雨浇透,头发贴在脸上,正抬起头看着我。
我使劲揉揉眼,以为自己花眼了。
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还下着暴雨,这女孩一个人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