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大姐来抓我,我收了竹竿往后跳。她并没有追过来,而是跪在地上,抱着肚子嚎啕大哭。
她哭得特别伤心,真的把肚子里的妖怪当成了自己孩子,我在旁边看得心里一时不忍。
素大姐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我,站起来奔向后墙。
后墙是螺旋状的黑洞,下一秒钟,她纵身跳了进去,再也没了踪影。
我追到黑洞前,只感觉冷气森森,一时不知道什么套路,不敢进去。
老板娘瞪着眼睛,茫然跪在地上,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管她,从二楼下来。
秃头男依然趴在地上没有醒,我的阴神回归了肉身。
我艰难把上半身折上来,解开腿上的绳子,一个后空翻落地。把秃头男拖到后院的小房子里,找到了我的衣服。
裹上军大衣,我匆匆来到二楼,到了刚才黑洞的房间,一推门,还是锁着的。
刚才是阴神,所以可以进去。现在回归现实世界,锁着的门就进不去了。
我退后两步,一个加速跑,腾空而起,对准这扇门飞踹过去。
一声脆响,门锁踢断,门开了。
我冲进去,房间不大,只看见老板娘一个人跪在地上。她看到我的瞬间,眼睛都直了。
“你怎么进来的?”
我扫了一圈,喝道:“素大姐哪去了?”
“啊!她是你弄没的?我和你拼了。”老板娘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桌子上一把画工刀,就冲过来。
我一个小擒拿把她的手掰到后背,轻轻一扭,她吃不住劲儿,刀子落在地上。
我把她死死按住,大吼:“素大姐哪去了?就是刚才你跪拜的女人,她哪去了?”
“哈哈哈,她去找我们老大了,你要倒霉了!我们老大一直在等这个孩子,他一定会杀了你,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去你的大爷的。一群疯子。”我手起掌落,砍在老板娘的后脑上,她没吭一声,晕了过去。
我在整个房间查了一圈,连墙皮子都摸了,确实没有找到任何暗道出口。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黑洞并不是现实存在的,只是一个灵界,只有阴魂才能出入。为什么素大姐竟然能肉身进去,一起消失呢?
找了一圈没有线索,我从二楼下来,事情比较棘手,而且全是乱摊子。
回去再说。
我来到前屋,在一堆桌椅后面找到了彪子,他还昏迷不醒,嘴里喃喃有词,似乎在说梦话。
我到后院舀了一瓢冰水,泼在脸上,他打了个激灵,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老秦,怎么回事?”
“出去再说。”
我扶着他出了羊汤馆,现在时间是下半夜两点半。这么一折腾,再次走出这道门,真是恍若隔世。
我带着彪子上了车,缓了好长时间,把整件事来龙去脉想了一圈,还是如在雾中。
我敏锐地发现有两个很不同寻常的细节。
第一个是李佐的女儿有鬼胎,素大姐也怀了孕,是一只老鼠精的幼胎。这两者有没有联系?
第二个是,羊汤馆的老板娘和光头男都是灰门中人,李佐也是灰门的。同样,这两者存不存在联系呢?
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什么因果关系在?
我开车回去,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觉。第二天早上,朦朦胧胧打盹的时候,被敲门声惊醒了。
黄琳黄熙姐妹俩过来了,黄熙严肃地问,你们昨晚一晚上没回来,发生了什么。
我不想让黄琳参合到这种事来,把黄熙单独叫到一个屋,把昨晚在羊汤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黄熙大吃一惊:“我想起来了,灰门在本地的堂口是龙凤堂。”
我问什么意思。
黄熙说,所谓的龙凤堂就是夫妻俩一起开堂出马。她原身是灰山老母,一直住在东北,对于外市的事情只有耳闻,并没有太多了解。
她仅仅知道开在这里的灰堂是夫妻俩出马,具体是谁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昨晚那羊汤馆的光头男和老板娘,就是本市开灰堂的夫妻?”我说。
黄熙点点头。
“他们两个怎么跟疯子一样?”我问。
黄熙背着手,小大人一样在地上转来转去,“他们肯定被某种东西影响了,要不然也不会神经错乱。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素大姐肚子里的老鼠胎。”
“那是什么东西?”我眨着眼问。
黄熙非常痛苦,用手点着太阳穴,努力回忆:“我再世为人,很多记忆都已经消失了,你让我好好想想。”
她想了想说:“按照你提供的线索,素大姐肚子里的老鼠胎只能有一个来历。”
我问什么。
“是李佐给她的。”她说。
我眨眨眼没怎么听明白:“李佐能给女人受孕?”
黄熙道:“李佐肯定是动了我的妖丹!要不然不会出现这种结果。我生前千叮咛万嘱咐,他只能看管和守护,不可乱碰我的本体和妖丹,他还是动了!”
她叹了一口气:“妖丹不但让持有者能通阴阳两界,还可蛊惑人心。我知道了,是李佐用妖丹让素大姐怀孕,怀上了鼠胎。然后影响了羊汤馆夫妻俩的神智,让他们两个跪拜素大姐。”
“他为什么这么做?”我问。
黄熙道:“这个答案只有李佐能回答了。”
我站起来:“我马上去找他。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抓到他,逼他说出实话。”
黄熙想了想:“好,我和你一起去。”
我赶紧摆手说不行。
黄熙非常犟,非去不可,说这次她要和李佐面对面对峙。
我们找到黄琳,这么一说,黄琳也要跟着去,她妹妹一个人,不放心。
彪子昏昏沉沉还在睡着,不过呼吸平稳,我没有惊扰他。我们三人出来,坐着车先去了羊汤馆。
到店的时候,铁门紧锁,上面落着一把大锁。我敲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开门,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