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众人一起出发。
其他两位引领师,乔查理和毛灵雁听说了这件事,主动提出帮忙。我们引领师团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有难,那两个都要出面。
让他们说的,我还挺有点感动,也感受到了责任和义务。
这次欠他们人情。以后他们有难,我也得不辞千里去帮忙。
彪子的意思,是在寺庙附近雇个二人抬,把慧慧一路抬到山顶。
可三雷哥不干,非要自己背着上去,以显虔诚,绝不偷懒耍滑。
寺院里有个专门背人的背篓,把慧慧放在其中,然后三雷哥在后背,手里拿着登山杖,一步步顺着台阶上。
开始大家还说说笑笑,走了能有一个小时,三雷哥两条腿都在打晃,气喘如牛,每一步踏出去,都要花费很大的心力。
彪子和李铭都于心不忍,想过来帮帮,都被三雷哥喝退:“这是我自己的事,谁他吗的也别插手!”
我感慨一声:“三雷哥真是动情了,这拳拳之情再加上我们三个引领师的面子,如果法源老和尚还不给面子,那真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彪子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如果那和尚不给嫂子治病,我一把火烧了他的庙!”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
行进到中午,才爬到一半,三雷哥浑身汗出如浆,就是不休息,哪怕走的再慢,也要一步不停地上山。
唐艳妮拿着毛巾,时不时帮他擦汗。这小女子对三雷哥一往情深,看着他的模样,自己哭了一路。
终于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山顶,走到了法源长老闭关的石室前。
我让李铭过去叫门,三雷哥叫住了他。
三雷哥心跳得很快,胸口剧烈起伏,除了累之外,还有极度的紧张。
现在万事俱备,什么条件都齐了,还能不能再出幺蛾子呢?
谁也说不好。
巨大的希望就在眼前,希望不要出现残忍的绝望。
三雷哥让我们退后,他一瘸一拐地过去,亲自叫门。
叩打门环,石门震响。
等了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门开了。
这一瞬间三雷哥差点晕过去,我在旁边,手疾眼快一把扶住。
开门的是和尚法本。
其他人并不在,只有他自己。他看着我们这一大群人,并不惊讶,双手合十,口称佛号:“诸位,法源长老已经等候多时,请进来吧。”
我们互相看看,一起稀里哗啦往里走,进到小院里。
满满当当都快站满了。
法本道:“法源长老正在内禅室等候,诸位不可能都去,选一两个代表即可。”
我把半昏迷的慧慧从背篓里抱出来,然后背在自己身后,再扶着一步都快走不动的三雷哥,对和尚说:“我们三人进去。”
法本看着我们很长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也没有多说,在前面带路。
我让大家在院子里等着,我背着慧慧,搀扶着三雷哥,跟随和尚走进了里面。
这座和尚闭关的禅院,依山崖而建,就地取材,在石头里硬凿出来的。
所以格局特别的怪,和山下那些寺院相比,会更加复杂。
局促的空间内,禅房套禅房,内部的暗处还有陡峭楼梯,就跟进了密道差不多。
最后来到一处小禅房的门口,法本做了个手势,示意进入,他撤下去了。
我和三雷哥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走过去,敲了敲门。
里面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请进。”
我们推门而进,屋里坐着一个老和尚,看着有些熟悉。
我仔细盯着,上一眼下一眼,看了半天,“这不是玄明长老吗?”
玄明长老是山下灵音寺的主持,怎么一会儿工夫又跑山上,换了个法号叫法源了?
玄明长老笑:“玄明,法源,不过就是名相而已,我还是我。”
“长老,你不地道啊,”我说:“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的用意了,还一直不露面,装神秘。”
三雷哥拽了一下我:“老秦,不要对长老无礼。”
嘿,行,真是有求人家,说话都没底气。
我把慧慧放在一边的床上。这张床收拾的很干净,明显是老和尚睡觉用的。
我故意给他上眼药,把一个女人放在他床上,看他怎么办。
玄明长老熟视无睹,依旧脸上笑呵呵的。
“两位,你们的事我已经清楚了。你们带来的这位女施主,到底是何种缘由导致现在的情况,我心里也门清。既然你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说说她的治疗方案。”
三雷哥抢着说:“长老,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救我的媳妇。”
“施主,这句话里有一个错误。”玄明长老说。
三雷哥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不会付出大的代价?长老,你真是小瞧我了,我这个人有很多缺点,甚至谈不上是好人。但是就有一点强过大部分人,那就是言出必行!我吐口吐沫就是个钉!我说了能付出代价,就能付出代价,你现在让我自杀,我也不带含糊的。”
“我相信施主的决绝之心,”玄明长老说:“我说的错误,不是你,而是她。”
他指了指床上的慧慧。
“你刚才说要救你的媳妇。”长老道:“这句话就是个谬论。”
“此话怎讲?”我问。
玄明长老道:“她能救,则不是你的媳妇。是你的媳妇,就救不了。”
“这……这什么意思?”三雷哥有点小懵圈。
我却知道了怎么回事,心头往下一沉。
这件事真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