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站在床前,食指塞在嘴里,轻轻一咬,指尖咬破。然后点在昏迷的男人脸上,眉心和脸颊上。
他用铜镜对着男人的脸部,低声吟咒。
天还是黑的,房间里亮着惨白的日光灯,屋里很静。
我眼睁睁看到有一团黑影从镜子里出来,如同黑色烟尘,慢慢渗进了昏迷男人的脸上,渐渐钻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男人开始呻吟,身体不住抖动,脸部肌肉像是通了电流一样。
解铃把他脸上的三点血迹全部抹掉,男人猛地醒了过来,俯身朝下就要吐。
床底下给每个重症病人都发了一个脸盆,我赶紧把脸盆拿出来,就看他哇哇大吐,腥臭难闻,吐了半盆子的黑水。
我捏着鼻子端盆出去,按照解铃的嘱咐,直接把盆都扔了。
回来之后,这个男人已经醒了,完全在懵逼状态,一个劲儿呻吟头疼。
“我这是在哪啊?”
我故作轻松地说:“哥们,你幸亏遇到我们了。我们在废楼那片走,正看到你摔在马路旁边,昏迷不醒。我们就把你送医院来了,你咋了这是?”
男人翻着白眼,仔细回忆,想起来了:“我,我找了个野鸡,跟她回家,后来就忘了。”
解铃道:“没我们哥几个,你就露宿街头,这一晚上冻个好歹的。”
“我是遇到仙人跳了。”男人说:“码的,到底是上当了,当我是好欺负的。”他挣扎着就要起来。
我让他看看住院费怎么结算。
这男人还挺有钱,直接给我们转了两万,说他现在就这么多了,除了住院费还有救命的钱。
我们安抚了两句,从病房里出来,大硕还在昏昏沉沉的睡觉,自从他脖子受伤之后,看起来就不精神。
我问没事吧。
“就是困,可能是出血出的。”大硕揉揉眼,问那人醒了没有。
我把两万块钱全部转给他,告诉他,这是那人的医药费。
“呦,这么多?”大硕兴奋:“你们得了多少?”
“就这些,全给你了。”
大硕要平分,我和解铃都不是好钱的人,让他拿着。
大硕虽然不是那种见钱起意的人,但得了这么多钱,寻常人都要乐一阵,可他无精打采的,兴奋之后就是疲惫,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
我开着车,和他说话,一侧头,这人已经睡着了。
等回到按摩店,我想好好看看大硕什么情况,他只说了一句困,人就回房间了。
这一夜马上要过去,我们也不是铁打的,先回去睡觉。
这一觉睡到下午,我心里有事,睡不太踏实,从床上坐起来,正朦朦胧胧的时候,外面唐艳妮敲门:“老板,老板,后面你抓来的人疯了!”
我赶忙披件衣服出来,急匆匆到了后院,他们都在,还有几个按摩的客人在探着脖子看。
我让葛云把后院门关上,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仓房里“咚咚”作响,好像有人正在拿头撞墙,我掏出钥匙正要进去,解铃也走了过来,示意开门。
我把门打开,里面很黑,外面的阳光竟然一下没有照透。
隐约就看到天花板的内角位置,半空里“粘”着一个人。
我还没等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扑面的寒意,探手进去,拉开了里面的灯。
院子里所有人都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在仓房最里面的天花板上,戴强正悬浮在半空,他的脑袋紧紧挤在墙角,身体挺直,在空中飘着。
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天花板那里传来,紧紧把他吸附在上面,动弹不得。
这时彪子也过来了,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哎呀一声:“咋了这是!”
随之而来是几个女按摩师的尖叫声,全都被吓傻了。
我和解铃同时动了,一起进入仓房,我回身把门关上。我和解铃对视一眼,一起动了,快速冲到里面,爬上了床。
我拽着戴强的双脚,往外一拉,就觉得上面力量极大,根本就拽不动。
我再一使劲儿,戴强的身体就拉长了。
就好像我和那股神秘力量在拔河,而戴强就是绳子,我不敢再动,只能保持平衡,解铃站在床上,用一根木棍在小心拨弄着戴强的脑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拽着。
突然从天花板的深处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牛叫声。
“哞~~”
一听这个动静,我们脸都白了,我和解铃对视一眼。
这一声牛叫,昨晚刚刚在蜥蜴精的老窝里听到,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跟到家来了?
解铃道:“你来,业力咒。”
我们换了位置,我上了床,调集心念,手掌心出现业火黑莲。我对着戴强的脑袋就按下去,就看到一阵黑岩冒出来。
那一声牛叫发出了某种类似惨嚎一般的声音。
戴强下一秒钟失去了力量,从上面摔下来,解铃在下面扶着,没让他摔到。
他把戴强放在床上,趁这个时候,我仔细去看天花板的位置,什么都没有发现。
墙壁封的好好的,并没有破损。
尝试用手抹了一下,也没找到什么缺口,这股力量来的神秘,消失得也快。
戴强昏迷不醒,解铃的手掌盖在他的额头,沉吟了片刻,说道:“地魂失了一半。三魂只剩一魂半了。”
这时门开了,彪子冲进来,过来抓住戴强的肩膀,“强子你醒醒啊,你咋了这是?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待啊。”
解铃道:“刚才有东西在吸他的魂儿,幸亏我们早发现一步,要不然就无力回天了。”
“谁啊,到底谁干的?”彪子眼珠子红了:“是梅姐,对不对?就是她!”
彪子转身就走,我一把拽住他,外衣都扯掉了。他急匆匆跑出去,看样子要去洗浴中心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