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心颜掉了眼泪,顾长青有些手足无措。
将自己脏脏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后捏上了赵心颜被冻的发红的脸。
这一个举动把赵心雨给整懵了。
顾长青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捏自己的脸。
但她心里不知为何似乎得到了些许慰藉,也没有刚刚那么慌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有些累了,在旁边坐了下来,接过赵心颜分发下来的面包和矿泉水,就这样猛的灌了几口。
顾长青绷带被泥水沾染,但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丝渗透出来的鲜红。
赵心颜眼睛有些发涩,鼻梁酸酸。
“我给你换下来吧。”
“你都受伤了,就不能下山吗?”
顾长青摇了摇头,“不能,我这里是小伤,身为队长,这是我应该尽到的责任。”
赵心颜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是真真切切的在乎顾长青的。
她明白顾长青的使命,明白顾长青应该尽的责任。
她不再劝他下山。
“你都受伤了,却在信中骗我说你没事,糊弄我,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了。”
她像带着怨气一样,将他手臂上脏兮兮的纱布拆了下来。
顾长青低声一笑,“那怎么行,给你写信的时候,我的确没受伤,也不叫欺骗。”
赵心颜刚把他手上的纱布拆下,背后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声。
“我来吧。”
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两下,自己就被人给拽开了。
“我是一队的军医,你不懂包扎这些事,我来就行了。”
“而且同志这里很危险,环境也很差,想必其他地方更需要你们的帮助,这里我们自己来就行。”
说话的是一个女军医,长得眉清目秀,齐耳的短发,也显得格外有精神,是那种柔中带刚的韵味。
赵心颜愣了愣,自己好像的确是不多,就乖乖的站在了一旁。
纱布被揭开的那一瞬间,露出了一道血肉模糊的狭长的伤口。
江心屿咬着牙,将伤口用消毒水重新处理了一遍,“长青,你还是不要再出去了,你这伤口要是再被感染的话,恐怕这手臂就废了。”
“不用。”顾长青收回了自己的手,随后用绷带紧紧的勒紧。
“队长!”
“我说了,我没事。”
江心屿见顾长青态度如此僵硬,眼神中满是担心但谁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赵心颜眉头紧皱,她知道顾长青的倔强,山区里还有这么多被困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下去。
手臂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要是再这样下去,这手臂肯定是废了。
赵心颜咬牙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你听我说,现在已经有其他部队的人陆陆续续赶来支援,你在下去的途中肯定能看到志愿者,你手臂的伤必须要处理,你现在就回去。”
赵心颜的目光直直对上了顾长青,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顾长青长得威严,又有些凶悍,总是说一不二的。
他们这边的动静惊扰到了其他在帐篷中休息的队友,便纷纷将目光移了过来。
“还没有人敢这么和队长说话。”
“队长这是被凶了呀。”
“这好像是大学的学生,有胆量,有魄力,不会是队长的老相好的吧?”
“队长的伤可伤的不轻,是在救人的途中被树枝刮伤的,伤口老深了,都能看到骨头,跟着这波伤员一起下去是最好的选择。”
“我感觉她肯定会被队长抓住丢出去。”
可下一秒。
顾长青的手就轻轻的抚上了赵心颜的头,嘴角轻轻的勾出了一抹笑。
“听你的。”
看着赵心颜满眼泪花,他属实有些不忍心。
外面的雨也慢慢的停了,这次受伤的村民能跟着大队伍一起下去。
自己现在受了伤也,帮不上什么忙,下去也未尝不可。
一号帐篷内所有人都傻了眼,这不是他们平常认识的队长吧?
怎么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江心屿都有些诧异,带着疑惑询问道:“你们认识吗?”
“顾长青是我的未婚夫。”赵心颜没有丝毫的含糊,清清楚楚的将这几个字说了出来。
江心屿语塞,目光错愕,微微张着嘴巴,有些失望的模样。
她知道顾长青在家中被安排了亲事,她当时还觉得顾长青绝对不可能答应。
毕竟像顾长青这样的人顽固,坚韧,带着不思议狗的严肃,这么对生活认真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婚姻。
意识到自己失了态,江心屿这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原来如此,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江心屿收拾完东西后快速离开,走出一号帐篷后,用余光轻轻的看了一眼赵心颜。
比她好看。
标标致致的,哪个男人见了不喜欢?
还是一个大学生,条件这么好。
当天下午,顾长青就跟着部队下山去了。
在山上待了三天,赵心颜重新回到了学校,贺春华一顿抱怨,要是以后绝对不会再去了。
帅气兵哥哥有没有看成她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累得够呛。
不是端茶就是倒水。
“好啦别抱怨了,今晚请你吃饭吧。”
“那行。”贺春华立马就答应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将功课全部做完。
赵心颜想着难得放假,去市区的医院看看顾长青。
刚回来的时候她就收到了信,顾长青在春光医院进行治疗。
因此还换上了上次陪贺春华在外面逛街买的新衣服,是一件长袖的连衣裙,上面印刻着淡黄色的刺绣。
也算得上是极好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