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洒完还要另行纠正。
“谁出门游山玩水还带着你的记忆啊。”风袭玉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扔在云绯楼了——就是如今的四大门派之一,我是他们的长老,怎么样,比你厉害吧?”
祝江临挑眉:“云绯楼的人知道他们的长老是只鸟吗?”
“本公子是凤凰!不是鸟!”风袭玉画完这一笔,义愤填膺地直起身,顺手掏出枚灵石就往他身上砸。
祝江临接住,从善如流地改口:“好的,小凤凰。”
这个龙为什么这么恶劣啊!风袭玉发出了和江在水同样的疑问。
“烛玄揽是我从前的名字?”祝江临接着问。
风袭玉撇撇嘴,将线连接成闭环,用他的话敷衍他:“嗯,是,你不是马上就要解开封印了吗?到时候自己看呗。省得你和我在这猜来猜去还不信我。”
祝江临忽略后半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这么个有问必答的好友,实在不多见,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只可惜抛出记忆的所在后,风袭玉就不再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
祝江临也不气馁,就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他闲聊。
到阵法画完,风袭玉也被问烦了,挥苍蝇一般冲他摆摆手:“防护大阵画好了,再来十个我一时半会也冲不开,你自己进去开启阵法解开封印就是了——这你放心了吧。”
“有劳了。”祝江临谦逊有礼地微一颔首,敲了敲海宫珠把魏桃叫出来,让她在阵法外守着。
风袭玉挑眉,看了一眼灰黑麻布衣的夫子,朝祝江临做了一个口型。
祝江临站在阵法里面,十指结印引动阵法,轻轻一笑。
“对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他道。
风袭玉用手抚过腰间假装储物道具的玉佩,捞了个蒲团出来坐下,闻言警觉地抬眼,“什么事?”
“其实我最开始打断你,是想说——”
“你装腔作势的时候,特别像一只炸毛的小鸡崽,羽毛黄澄澄的那种。”
早早施加好空间法阵的天字房客栈沉默须臾,蓦地爆发出一声愤怒的大吼:“烛!玄!揽!”
祝江临撩拨完成,满意地盘腿坐下,任由风袭玉在外骂骂咧咧,将自己的意识沉入了海宫珠中。
“这种环境下冥想,你也不怕走火入魔!”风袭玉边骂边把声音放小,气得踹了防护阵两脚。
祝江临要收回记忆,不光要解开封印,更要在冥想中接取海宫珠内的信息。
而这种冥想,和突破时的运转周天一样,是很忌讳周围环境的安静与否的。
不过走火入魔的概率还是比突破时小许多,若是被强行打断,大多是记忆错乱,最坏可能会痴傻一阵子。
待风袭玉慢慢消气,重新坐回蒲团上,一旁站着的魏桃开口了。
“您就是凤凰大人吗?”
“我不是。”风袭玉眼也不眨的否认。
魏桃被他噎了一下,有些无奈道:“好吧,但能在短时间内画出这种复杂法阵,总归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这回学乖了,赶在风袭玉之前开口:“您明明有实力也有自己的势力,又对龙神大人这么不满,为什么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龙神大人妥协呢?”
风袭玉嗤笑一声:“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有实力有势力的?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散修,好不容易看到龙这种传说中的物种,当然得好好供着。”
魏桃沉默了。
风袭玉嫌蒲团坐着不舒服,又从玉佩里拿出凉丝靠垫,向后一仰。
祝江临有句话说得没错,他们这种东西,失忆了以后谁都不会比谁大意。换做自己,也许是生人勿近,死也不会信任所谓“以前的记忆”吧。
在这点上,他还是很佩服祝江临的,所以不介意稍稍忍受一下他过分的谨慎。
虽然这条龙无论是暗自质疑、试探、还是最终表达信任的方式都很讨人厌吧。
“魏夫子,看你长得好看,我给你讲个故事。”他漫不经心道。
“从前有个小丫头,和哥哥相依为命,住在大山里。有一天,大山里来了一位客人。”
“小丫头很淘气,计划了一个恶作剧,打算捉弄客人,但是很怕被哥哥发现,抓起来打屁股。”
风袭玉挑起嘴角,笑里带着邪气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小丫头不知道,其实她哥哥早发现了,正兴趣盎然的准备看热闹,并且打算添一把火,拿她当挡箭牌,省得客人找自己麻烦。”
他描摹着玉佩上的纹路,没抬眼,语气中带着些懒散的笑意:“讲完了,魏夫子觉得好听吗。”
魏桃没说话,半晌,她道:“这位姑娘和她哥哥、以及那位客人,关系一定很好吧。”
“是很好。”风袭玉眼带赞赏的抬眸,凤眼微弯,笑意不达眼底,“所以,还请魏夫子以后说话时,多加斟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