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毕竟当下,许多人赌石赚的已经不是皮壳全部解开后的玉料价格,而是倒手的差价。
但与此同时,这般一层一层地传递下去,中间的多次差价,只会导致翡石的总价更高。
也会让局中人更为渴求探知玉料的能力。
所以眼下,假如小舒先生的流言一旦被传开。
觊觎他的,就绝不再只是空做白日梦的外行人,和妄求一夜乍富的普通买手。
真正最想要得到他的。
必定是那些野心更盛、资产更为丰厚的豪商大鳄。
就像眼下这些追问过来的业内老板。
之前因为傅少的行事举动,一些大佬对他有所欣赏,但仍会有考量和审视。
现在,小舒先生的消息才刚传出苗头,却已经接连有人来主动寻求。
苏越沉思片刻,编辑了一条消息,回复给了对面的老板。
他说自己见过小舒先生碰翡石,现场也没看到舒白秋出现过敏症状。
用以回应对方的隐晦探听。
虽然只是口说无凭,他也不知道对面会不会信。
但眼下苏越能做的,基本也只有这些了。
这些天以来,苏越对傅斯岸的能力早就没有了任何怀疑。
刚刚,他也得知,傅少已经开始了处理。
但苏越仍会有担心。
因为这回趋之若鹜的人员太多。
倘若要护下小舒先生,就几乎是要和一个极为庞大的团体正面交锋。
而且……
苏越这时还能理性分析,并不单只是因为几次见面对小舒先生攒下的好感。
也有苏越生父就是赌徒的原因。
苏越亲眼见过那种狰狞的可怖,记得父亲赌石输光家里所有积蓄之后绝望的脸,和在水中泡到胀大的躯体。
有过切肤之痛的特殊经历,他才勉强算能清醒。
可是……
就像苏越其实不知道,小舒先生究竟有没有对翡石过敏。
他也不清楚。
这次可能涉及的利润如此庞巨——
傅少又会不会,也有意动?
***
与旁人的猜测或设想不同,此刻的舒白秋,刚刚从医院回来。
他输完了液,也吃过了药,回到月榕庄的熟悉院落,这时唯一在想的,就是自己明天能不能退烧,顺利完成婚礼。
舒白秋的体温降了一点,不过还在低烧。发热的身体磨钝了一些他的感知,让他没有太清晰地察觉到这一晚的异状。
不过事实上。
这一晚对舒白秋来讲,也没有什么异常。
他只是忧心了一下自己的晚餐,因为刚输完液,舒白秋实在吃不下什么东西。
不过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傅先生并没有再要求他吃什么。只让少年去简单清洗,早早休息。
已经入了夜,室外起了风。
路过客厅时,舒白秋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夜空中堆了几朵乌云,看起来有些阴沉。()
天气预报说了周日是晴天的,很适合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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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秋想。
也不知道明天室外的婚礼,能不能遇到如约的好天气。
也是这时,舒白秋看到了客厅落地窗外的一点光亮。
那是很小的点状红光,像什么机械仪器发出的。不过并不醒目,更不会刺眼,只安静地待在窗外远远的地方。
舒白秋记得,他听月榕庄的工作人员讲过,月榕庄的每个院落都有独立的安保系统,防备级别也可以调整,足以确保客人们的绝对安全。
不过因为最高级别的安保防卫,在室外开启的监控设备会留有一些隐蔽的工作光点。
考虑可能会影响客人的休憩或赏景,平日里,安保系统也不会一直打开到最高级别。
今天亮起的这些光点,是有什么新的调整吗?
舒白秋没有多想,看过几眼便离开了,去了浴室。
简单收拾完,舒白秋就比平日更早地上了床。
他听了傅先生的话,好好休息,要给身体降温的力气。
即使这样早,在舒白秋睡前,他的房门还是被惯例敲响了。
接着响起的,还有一声对现在的舒白秋来说,就像是他的睡前牛奶一样的话。
——“今晚已经没事了。”
无事平安,入梦恬然。
多么寻常又奢侈的事。
舒白秋还听见房门被轻声推开,站在门口的男人露出半边身廓,道。
“晚安,好梦。”
低沉的尾音落下,房门正要被无声地关合。
但这次,在关门前,舒白秋也道了一声。
“晚安……先生。”
听到这话,即将被合拢的房门却停下了动作。
舒白秋再抬眼,就见门重新被打开,卧室外的男人走了进来。
舒白秋已经躺下了,傅斯岸走到了床边,单手按住床沿,俯身来看他。
眼熟的动作和距离,让舒白秋不由想起了那次记忆颇为深刻的口腔测温。
少年的下颌半埋在绒被里,主动开口。
“我刚量过体温……现在只有37度了。”
床畔的男人平静地应了一声:“嗯。”
他应着,没像舒白秋想的那样再伸手过来,不过也没有停下动作。
“……”
舒白秋怔了怔。
因为面前的先生倾身俯低下来,用前额贴住了他的额头。
肌肤相贴,温热的触感让舒白秋不由眨了眨眼。
先生这是……用额头帮他测温吗?
舒白秋并不知道。
原来体温也可以有这么多不同的测量方法。
他只知道,自己的额头被贴触,两人距离极近,生出了一种极微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