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向葛姨隐
瞒。
随着出发去申城的日子临近,舒白秋也正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姨。
因此这次通话,少年就直接道。
“先生要去申城,下周,我应该会和他一起过去。”
电话中沉默了几秒,之后又传来了葛虹的声音。
“小宝之后会一直待在那边吗?”
“也好。”葛虹喃喃道,“那边应该还是会比出国方便一点。”
早在舒白秋说明之前,葛虹其实就隐隐有了这种预感。
如果傅斯岸离开,他大概率会带着小宝一起走。
这种猜测,一方面是基于傅斯岸的强势性格。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傅斯岸为舒白秋所做的那么多付出。
所以,他更不会在未来仍有风险的可能下,把舒白秋一个人留下。
因此在真正听到舒白秋说出“我会和他一起去”的时候,葛虹只是沉默了良久。
她却没再出言反对。
葛虹知道,傅斯岸不会强迫舒白秋。
她也知道。
那个人,或许当真能给小宝更好的生活。
……至少,比她这个失职太久的阿姨好。
葛虹略一自嘲。
明明她不婚不育,没有宝宝。
怎么却莫名有了一种分家后,孩子要被人带走的失落感。
葛虹定了定神,又道:“小宝,阿姨在申城还有个公寓,已经装修好了,地址和密码锁我等下发给你,你想去的话就可以直接过去。”
葛虹常年在金陵大学任教,金陵与申城同在长三角,相隔并不算远。
之前,葛虹曾用积蓄在申城买过一间公寓。她原本是打算装修好,等到年后出租,甲醛都已经散了将近半年。
既然舒白秋要去申城,葛虹干脆决定不租了,直接给小宝做备用住处。
虽然知道以傅斯岸的能力,绝不会让小宝缺了住处。
但葛虹还是觉得,不一样。
她希望能给小宝一个退路。
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庇护。
怕小宝有心理负担,葛虹还专程叮嘱他:“反正那个公寓闲着也是闲着,东西也都齐全的,你去的时候把水电总闸打开,就可以住。”
“谢谢阿姨,”舒白秋先道了谢,又道,“不过大概不用麻烦,我可能不会一直待在那边。”
少年坦诚道。
“这次是先生需要帮忙,我才会和他一起去申城。等帮完忙,我还不确定会不会留在那边。”
……帮忙?
葛虹不由皱眉:“小宝,他要你帮什么忙?”
这一次,舒白秋没有再详说细节,毕竟事关先生的隐私。
少年只道:“应该是一些工作上的事。”
“不过也不需要我特意做什么,只要能对外表现出稳定的婚姻状态就可以。”
但葛虹听了,却疑窦更深。
工作上的事?
傅斯岸的工作,还需要外力帮忙?
事实上,葛虹对傅斯岸最深的忌惮,正是源于这个男人的深不可测。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走.私案件,已经再度深切地说明了傅斯岸的手段。
他那连钱都不图的无欲冷漠,也更加令人忌惮。
短时间内聚集来的这么多关注,也使得不少人对傅斯岸的经历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于是探查之下,就有人发现。
这位傅大少在北美,居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
六年前,傅斯岸因生母离世,远走海外,故意填写的那个与古董、艺术、商业都毫无相关的医科专业,居然不是一时赌气。
而是真正被他经营成型。
北美,生物医药公司。
还在业内赫赫有名。
这时,众人才恍然——难怪傅大少看不上翡石和古董产业的这些利润。
原来人家还早有更赚钱的摇钱树。
对傅斯岸这些其他领域的独立成就,自然也有人有所怀疑。
毕竟他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外国学生,又毫无相关背景。
可是当初,顾一峰的父亲气势汹汹,前来兴师问罪。
最后却因为合作,对傅大少毕恭毕敬,主动相迎。
这事早已在明城圈内传遍,不可能作假。
顾家在吴越地区的生意,恰好也正与制药有关。
而且,云省本就是中草药大省。
前两天,更有风声传出,说傅大少已经和官方合作,为明城几家制药企业升级引进了几台紧缺的精尖医药加工器械。
就连省里都来了人,专程和傅大少见了面,说是由傅斯岸牵线,签下了几笔不小的中成药出口订单。
拥有这般人脉和资源的傅斯岸,现在居然对小宝说。
他有工作上的事,需要小宝去专程帮忙。
——这让葛虹怎么可能不心生怀疑?
“小宝,”葛虹深吸了口气,问,“你确定,傅斯岸真的需要帮忙吗?”
她知道小宝天性纯善,又容易心软。
——或许,傅斯岸也会利用这一点。
“还是说,他以帮忙为名义,想和你绑在一起?”
“抱歉,”葛虹低低道,“阿姨没有质疑的意思,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但我不希望——不希望小宝被骗。”
电话这边,舒白秋听完,却旋即便道。
“不是。”
舒白秋听得出阿姨的担心,但他自己知道。
其实不是。
舒白秋甚至知道,就算没有自己,先生大概也可以将所有事妥善处理。
但在那个听闻请求的中午,那个考虑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的晚餐。
舒白秋仍是答应了对方。
只是因为。
因为对先生,他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