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道。
“他还是这次天工奖的评委之一。”
舒白秋恍然。
“难怪他会有我的号码。”
参加天工奖时,他填写过自己的联系方式。
算算时间,现在也到了天工奖的终评阶段。
所以对方是提前看到了他的参赛作品,才会说很欣赏他吗?
舒白秋想着,又觉得疑惑:“但是天工奖不是盲审吗?他怎么会知道哪件作品是我的?”
“而且他为什么贸然来找你,还点出要天工奖后再聊?”
傅斯岸接着他的话问道。
还有一句话,傅斯岸并未说出口。
但那却正是他此时的考量。
莫非这场赛事的评选有什么猫腻,评委会提前来找选手暗示行贿?
傅斯岸想时,就听舒白秋道。
“他说等评奖后再聊,会不会是因为想找我约玉雕?”
“但是对方又觉得现在来找,会显得好像提前压价一样,所以才说等开奖之后。”
少年只是猜测,他说完,自己也觉得没什么依据。
傅斯岸听了,未置可否。
他心想。
对方会有这么好心吗?
他知道小啾心善,不会妄加揣测别人的盘算。
但傅斯岸的性格,却会考量所有风险。
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接近舒白秋的所有人选。
这场交谈之后,傅斯岸依旧让人紧盯着这个来电人的动向。
他还差人去探查了天工奖的评奖幕后。
不过,天工奖的进程并没有什么差错,也没有发生什么额外的猫腻与暗示。
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后,天工奖便公布了获奖名单。
毫无疑问。
舒白秋的《天涯共此时》荣获了本届天工奖的金奖。
而且这件获奖作品又是在第一时间,就被定下了展出的核心位置,和后续的送拍名额。
甚至在还没有真正送拍的时候,已经有人联系作者方,想要询问其目标开价。
不过傅斯岸一律让人未予理会。
半年之内接连荣获两项业内大赛的金奖,已经让玉雕师秋雨的名字成了业内近来最火的话题之一。
上次神工奖,那件《细嗅》还拍出了六百万的高价。
所以对这种想在竞拍前询价的人,傅斯岸一律视作想要捡漏的压价者。
当真想要的人,自然会去拍卖会竞价。
而也是在这时,那位之前给舒白秋打过电话的天工奖评委,居然也找了过来。
对方还是千里迢迢,亲自前来的。
舒白秋得知的这个消息,是云清雷告诉他的。
云清雷说,有位燕城的翡石收藏家,杜彪老先生,想要见见他。
既然有云老师引荐,对方的身份和来意自然做不了假。
舒白秋便和对方约在了一家茶室见面。
见面那天,傅斯岸自然同他一起。
而对方来的,也不只是一个人。
除了杜彪,同行的还有一位气质典雅,白发精致的老太太。
看到那位老太太时,舒白秋不由微怔。
两位来客都很贵气有礼,杜彪更是开门见山,完全没有耽搁时间。
“我有一块料子放了很多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雕刻人选。”
“在评审阶段,我看到了你的作品,一眼认出是舒雨巷的风格。所以专程来找你,希望能请你进行雕刻。”
杜彪一句话就解答了舒白秋之前的疑惑,为什么评选时是盲审,对方还能判断出他的作品。
“我一直很欣赏舒雨巷,所以才想请你去雕。”
杜彪又说:“但这块料子我也很看重,这十年,我找了不下两百位玉雕师,却一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如果你愿意接的话,我希望你能先做一份设计出来,等我们彼此都满意,再继续。”
舒白秋自无不可,这是正常流程,他接下来也不算忙,合适的话就可以接。
“好。”
一旁的傅斯岸却眉梢微沉,看了杜彪一眼。
他知道杜彪的履历,久居高位的人,口吻不自觉便会带有强势。
但对方对着舒白秋,把邀请说成这种语气,还是让人有些不爽。
桌对面,坐在杜彪身旁的老太太忽然开口,道。
“知道这块料子你心急,但你也不该还没颁奖,就着急忙慌地去联系小舒吧。”
她笑了笑,对着杜彪道。
“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趁小舒没得奖的空档找他,刻意压价呢。”
傅斯岸未动声色。
他发现这个说法,倒是和小啾之前的猜测很像。
而杜彪似乎也知道自己之前打来电话的举动着实有些不妥,居然承认道。
“是我考虑不周了。”
“但我绝对不会压价。”杜彪又对舒白秋道,“我可以接受按工时计价,你按自己的习惯开价就好。”
他的表现倒也像是印证了老太太的话。
似乎杜彪真的很心急找舒白秋去雕刻。
而舒白秋闻言,略一迟疑。
他倒不是担心被压价,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接过定制,也不太了解目前的市场价格。
在他犹豫时,身旁的傅斯岸已经开了口。
“稍后会发合同给你们。”
杜彪点头:“好。”
而那位老太太则抬头看了傅斯岸一眼。
他们随后又聊了些细节,包括设计图起草和确认等流程,将近一个小时之后,交谈才终于结束。
这场交谈还算是和睦,起身离开时,杜彪还不忘提醒舒白秋。
“记得让你助理把合同发我。”
舒白秋应了声“好”,但等他发现
杜彪并没有和傅斯岸告别时,少年才意识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