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好不容易被清通,但路上随时会出现滑坡。
大量的医疗物资和救援队都被堵在了外围。
这个时候展现出了国家的综合实力,
一辆辆直升机升起、落下,不停地转运物资,同时将外面的一些医护人员送往营地。
时间推移,原本什么都缺的情况,逐渐变好。
“兄弟姐妹们,我们不能再等了。据说天华的医生已经在两天前就进入一线了,咱们还在路上。我们是滇省的医生,外省的医生走到了我们的前面,咱们能答应吗?”
“不行!”
“说出去会被人耻笑的。”
“那我们怎么办?”
“那么多战士靠双腿走进去,我们也可以走进去。”
“没错,也就是三四十公里的路,我们现在出发,几个小时之后就能走到了。”
来自滇省人民医院的医疗队从大巴车走出。
他们不仅背起了自己的包,还尽可能多地带着医疗物资,朝目的地徒步前行。
……
在天华医生的帮助下,营地的患者得到有效救治,尤其是重症患者的存活率大幅度提升,原本悲伤的氛围在一个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之下,逐渐缓释不少。
家园被毁掉了,等洪水过后,还可以重建。
但人若是没了,一个家可能就没了。
尽管潘阳多次要求轮换,但童政还是坚持不下火线,三台重症手术车内进行着一台又一台的手术。
尽管比不上教科书中的那么经典,但每一台手术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水
平。
潘阳对他们钦佩不已。
尽管是瑞纳市人医的急诊主任,但潘阳一直以自己是天华培训体系出来的人自居。
天华的医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在遇到大事情的时候绝对不含糊,是可以拼尽一切的人。
让潘阳最为感慨的是,赵原与其他两个前辈并肩作战,无论是效率还是质量都不落下风。
之前谢长天一直将赵原称之为天华未来的希望,潘阳质疑,觉得可能是言过其实。
但在实战当中,赵原展现出来的大将风度,让潘阳坚定地认为,他已经具备主任级的水平。
普通治疗组轮换了第二轮。
“轮换吧!”
潘阳找到童政,表情严肃地请求。
“你们在我们到来之前,硬抗了三十多个小时,我也能抗三十多个小时。”童政固执地说道。
潘阳哭笑不得,“我们那是没办法!你们三个人要处理重症患者,强度不一样,千万不能倒下。”
童政犹豫道:“重症还有这么多,我们下去了,他们怎么办?”
潘阳道:“最危险的那批患者都被你们处理掉了。剩下的那些,我们可以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等你们休息好了,再给他们做手术。雨还没有停,灾害还在扩大,患者会持续增加,我们要打持久战。”
童政终于被说服,“嗯,那我们休息两个小时。”
潘阳苦笑,“四个小时吧!”
童政摇头,坚持道,“就两个小时。”
现在是救治病人的黄金期,两
个小时决定很多患者的生死。
潘阳知道拗不过童政:“那就两个小时。”
刚走出手术车,童政觉得头晕目眩,差点要摔倒。
赵原也从手术车出来,觉得胳膊和腿跟断了似的。
另外一个主任也是扶着腰出来的。
三个人无一例外,都面色憔悴,嘴唇发白,盯着黑眼圈,仿佛被吸血鬼抽干了精气一一般。
灾难面前,生命实在渺小,活着就是最大的尊严。
救灾和平时工作完全是两种节奏。
没有办法!
所有人必须坚持。
张钦墨这时才有空拿起镜子观察自己的样子。
平时很注意自己的外表,此刻蓬头垢面,面色发黑,判若两人。
不过,她内心还是富足的。
因为她和赵医生一起治好了很多病重的患者。
从患者家属感激的神色当中,她知道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
当然,自己在救治的过程中只是起到了辅助作用。
真正的英雄是赵医生。
自己在手术过程中还休息了片刻,而赵医生从头到尾都没有休息。
他抓紧一切时间帮助每个病人。
难怪外科医生以男性居多,以前自己上学的时候,老师说男生在体力上占据着天然优势,她当时是极不认可的,觉得老师有性别偏见。
但,事实证明,在这种天灾的面前,外科医生的体力真的很重要。
患者络绎不绝,仿佛手术永远没有尽头。
张钦墨觉得此次经历对自己的人生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原本她觉得自己
可能会选择肝胆外科或者神经外科这些专业性更强的专业,但她现在改变注意了。
急诊外科的医生虽然又苦又累,但在关键时刻,比其他科室更能体现价值。
……
漫天的风雨,天始终没有晴过,让人几乎要忘记太阳是什么。
夜幕降临,一道道灯光仍从冲锋舟上漫射而出,似乎要将黑色的世界刺破,让光明重现人间。
穿着雨衣,战士们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打湿。
河堤上传来号子声,年轻战士扛着沙袋堵着缺口。
在大自然眼中,他们宛如蝼蚁,但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一次次将被洪水冲开的口子堵上。
巨大的机器在河堤上轰隆作响的作业着,艰难地挖开一道道泄洪沟,试图改变洪水的方向。
营长内,灯火通明。
年轻的医生们在伤员中穿梭,给微弱的生命即使提供“护盾”。
赵原用冷水擦了一把脸,走进应急帐篷内。
里面躺着许多经过奋战,换下来休息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