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许锐闻言,立即来了兴致,拉着女儿追问:“是吗,什么样的高僧,怎么特别?”
“那位高僧虽然年轻,但佛法无边,比慧德大师还高明。”
“法华寺竟有如此人物?”
许锐一拍桌子,“为父必须去见识一番!”
“爹,那位高僧可不是寻常的和尚,您想见就能见到。”
“怎么说?”
“上次我分明见到了那位高僧,但过后询问慧德大师的时候,他却矢口否认。说法华寺并没有来什么新的高僧。”
“是吗?”
许锐摸着下巴琢磨,“这可怪了。可能你见到的那个年轻和尚,并非高僧,只是寻常僧人?”
“爹爹,我看那和尚身上穿的袈裟,比慧德大师的还华贵,手腕上挂着一串玉珠子,每一粒水头都比我这镯子好。”
“哦?”
许锐目光微凝。
女儿手腕上的玉镯,是柳氏从娘家带来的祖传之物,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如果那和尚身上的东西如此昂贵,必定不是寻常之人。
许锐好奇问:“那高僧是怎么样的?”
“恶心!”许清宁冲口说。
“啥?”
许锐愕然看着女儿。
许清宁下意识就说出了自己对那和尚的第一感觉,看见父亲的眼神才反应回来,连忙笑道:“我是说,一个和尚打扮成那样,也太烧包了。至于他长得……算比较俊俏?”
“改日我必定去拜访一番。”
“爹爹,我也想去。”许清宁忙说。“我在鲁王府好闷的,难得出门逛逛。如果您带我出门,她们就不会说三道四的了。”
“这还不简单,过几日……”
“到底是明日,还是后日?您给个准日子,别想敷衍我。”
“那就……后日。”许锐想了想,“明天不是鲁王妃的寿辰吗,你做儿媳的总不能不在家。”
“行,那就一言为定!”
许清宁和父亲约好了时间,心里这段时间的憋屈愤恨总算稍微缓解了些。
但想杀了那淫僧的心却没有丝毫改变。
翌日,鲁王妃寿辰。
从早晨开始,京都王公贵族的车马就络绎不绝的进出鲁王府门口的巷子。
鲁王府里面张灯结彩,彩带飘扬,比三月花神节还要鲜艳热闹。
进门的夫人小姐们打量着这情形,都是神色古怪。鲁王妃起初还没意识到什么,等她走出荣安堂,看到满府的彩带和花红柳绿,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不知情的,还以为到了勾栏瓦舍那种地方。
“这,这是怎么回事?”
鲁王妃脸色难看至极,扶着贴身大丫鬟的手,颤巍巍的问。
丫鬟也是一脸愕然,连忙叫来管事婆子。
管事婆子:“回王妃,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都是照着吩咐做的。”
“谁的吩咐?”
众人下意识看向站在鲁王妃身后的世子妃许清宁。
成郡王妃就打圆场笑道:“世子妃年纪小呢,做事难免有些疏漏,也不是什么大事。姐姐别生气。”
人群中发出一声嗤笑。
吏部尚书家的次女李秋书撇嘴笑道,“鲁王府这样的雅致地儿,被布置得如此艳俗,的确像是商户做出来的事情。”
许清宁笑道:“我还以为李二姑娘和袅袅表妹关系亲厚呢,没想到也会做出当众嘲讽的事儿。”
李秋书愕然:“你说什么?这事跟袅袅有什么关系?”
管事婆子讷讷说:“王妃的寿宴是表小姐一手操办,这些东西,也都是表小姐吩咐我们挂上去的。”
李秋书瞪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夫人们也都神色各异。
论身份,许清宁是鲁王府的正经儿媳妇,操持寿宴才是理所当然,名正言顺。
这外面来的表小姐,算是怎么回事?
难怪一直传言,鲁王世子和府里寄居的表妹关系暧昧,不清不楚。
现在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竟然把正经的世子妃都欺负到这个地步了。
堂堂鲁王府,也能这样颠倒嫡庶?
成何体统哟。
看着众人的眼神,鲁王妃气得脸色发青,胸口发闷,当即让人把楚袅袅叫过来。
楚袅袅穿着一身绯色长裙,满面春风的走进来,还以为鲁王妃要当众赞赏她。
要知道,她这半个月的辛苦,全都是为了这一天啊。
她认为,人年纪大了,都喜欢热闹,爱花红柳绿的艳丽。
否则鲁王妃怎么会因为许清宁的一朵芍药,就满心欢喜的把库房钥匙给了她?
表哥说了,只要寿宴成功,让王妃满意,她这个平妻的位置,就稳了。
正当她暗自思忖,满心欢喜时,当头来的却是鲁王妃的疾言厉色。
“好个病西施,这就是你书香门第出来的才女布置的寿宴?”鲁王妃冷笑,“你是成心让我在王公勋贵们面前丢人现眼!”
“什……么?”
楚袅袅愕然抬头,“姨母这是何意?”
“这些不是你让人布置的?”
“是啊,因为王妃喜欢啊。”楚袅袅振振有词,“人老了就是爱鲜艳的,我祖母在世时便是这样。”
周围一阵压抑不住的低笑。
一向自恃容貌,风韵犹存的鲁王妃哪里受得了,气得手发抖:“是啊,我的确是老了,老得能当你祖母了!”
衡瑾闻讯赶过来,看到母亲脸色难看,连忙呵斥楚袅袅:“袅袅!你别说了!”
“我说错什么了?”楚袅袅满心委屈。
她这半个月劳心劳力,从早忙到晚,每天只睡两个时辰,熬得眼圈发青人憔悴,却一点好也没落下。
那个许清宁每天悠哉悠哉的玩乐吃喝,养得肌肤粉嫩,精神百倍,反倒什么责任都没有!
她简直是委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