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宁记得很清楚。
前世也是大概这个时候，衡瑾在外吃酒，认识了一个唱曲儿的女人，眉眼楚楚动人，气质神似楚袅袅。
当时楚袅袅在和衡瑾关系火热的时候投河，衡瑾正对她思念的时候，遇到这么个女人，结果可想而知。
虽然这一世楚袅袅还活着，还生了孩子。
但命运的齿轮没有停止转动，那个名叫苏潇潇的宠妾，还是出现了。
许清宁回到暖阁坐到躺椅里，看着亦步亦趋跟进来的衡瑾，笑问：“听说散香居有一道烤乳鸽很有名。”
“是不错，等过两天，我带你去尝尝。”
“和各位王爷世子见面如何呢？”
“嗨，无非是吃吃喝喝吹吹牛罢了。没什么意思。”衡瑾双手托着腮，痴痴看着许清宁，“我还是更想陪着世子妃。”
他暗戳戳摸她的手：“世子妃，这都快过年了，我能不能留在过夜了呀？”
“不能。”
许清宁拍开他的手，“你今儿就多看了孙巧娘一眼，楚袅袅就把她衣裳扒了，拉到雪地里虐待。你若是留在我这里过夜，楚袅袅一旦疯起来，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乳母，楚袅袅没胆子对你如何。”
“呵呵。”
许清宁冷笑。
衡瑾小心翼翼问：“你生气了呀？”
“你是蠢，还是脑子拎不清？”许清宁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楚袅袅表面上是教训孙巧娘，实际上是指桑骂槐，发泄对我的不满？“
“唉，袅袅的性子真是全变了，从前那么乖巧恬静的人，现在却这般恶毒，动辄撒泼寻死。我有时候实在也是怕了她。”
“你可真是窝囊死了！”
“我毕竟是男人，怎好对她动手……”衡瑾有些苦恼，“何况她还生了孩子。世子妃，你如今家里都是你做主，你尽管教训她。我全都支持你！”
许清宁道：“你自己的女人你不教训，叫我动手？你怎么这么会做好人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我不想听你啰嗦。”许清宁对他下逐客令，“明天要早起进宫，我要早些休息，你请走吧。”
衡瑾站起身，表情很受伤：“这些天我虽然时常人在寻芳阁，但我的心全在你这里，为你魂牵梦萦，夜不能寐，为什么你始终无动于衷呢？”
“你这话，也对你表妹说过吧？”
“我没有！”衡瑾眼睛红了，“我从前年少无知，做了错事。世子妃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你打算永远拒绝我，不接受我，和我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吗？”
“我们才成亲一年，前半年你对我不屑一顾，这才施舍给我半年好脸色，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许清宁轻声说，“世子爷急什么呢，这日子，还长着呢。”
“还要多久，你才能原谅我，接受我？你给我个时日，不要让我这么苦苦等着了！也不要再折磨我啦！”
“等你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时候。”
“我不明白！”
“那你就回去想明白！”许清宁冷冷说，“榴月，送世子爷出去。”
“好，我走！”
衡瑾气红了眼睛，眼眶含着泪跑出去。
“世子爷，您的衣服，外面下雪呢，您穿着点！”
榴月抱着斗篷跟出去，也没追得上。
她叹着气回来，埋怨道：“世子妃，您干嘛这样啊。”
“你也来管我？”
“不是，奴婢就是觉着，世子爷挺可怜的。他对您够低声下气的了，就差每天跪着伺候您了。您就给他点好脸色嘛。”
孟春走进来说：“世子妃怎么没给世子好脸色了？不过今天因为楚姨娘和刘巧娘的事情生气罢了。”
“那也不能这么冷的天，把他往外赶呀。”
“你到底是伺候世子妃的，还是世子的丫头？”孟春瞪她，“你只要照着世子妃的吩咐做事就行了，少说话！”
“我是为了世子妃好嘛，总这么有名无实的，动辄被楚姨娘那个贱人奚落嘲笑。我心里替世子妃委屈。”
“你还委屈上了。”
“如果世子妃生个小少爷或者小小姐的，哪轮得到她在那嚣张？”
“好了好了，你快出去吧，别在这里吵世子妃歇息。”孟春把她撵出去，回来铺床叠衣服，见世子妃对着一点烛火出神，便温声说，“世子妃，榴月虽然啰嗦，但她说的有一点是对的。您和世子爷得圆房，生下了孩子，才是真正的依傍。否则在鲁王府，咱们始终不能算是真正的站稳了脚跟。”
“我知道。”
许清宁笑笑，“天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孟春麻利的帮她卸妆洗漱，忽然想起什么：“世子爷负气走呢，要不要差人去看看？”
“管他做什么，还真把他当孩子了。”
许清宁沐浴过后，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天不亮被孟春叫醒后，孟春告诉她，昨晚世子爷没有回府，在外面过了一夜。
“他在哪里过夜呢？”
“这倒不清楚。才回来呢。”
“一个人吗？”
“是，就带了个小厮。”
“行，知道了。更衣吧。”
许清宁下了床，榴月和孟春一起动手为她梳头，化妆，带上冠，穿上足足九层厚的礼服。
穿戴好了，身子必须保持笔直，不仅衣服厚重，头上的冠也压得她不能低头。
“幸而是冬天，若是夏天怎么好。”许清宁叹气。
“夏天自然有轻软一些的礼服。”孟春抿嘴笑道，“您稍微吃碗燕窝垫一垫，待会进了宫，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吃上呢。”
许清宁刚吃了半碗燕窝粥，外面就有婆子来提醒：“世子妃该启程了，王妃已经出门了。”
除了命妇女眷，鲁王和世子，也是要进宫面圣的。
许清宁到了门口的时候，鲁王和王妃已经坐进了马车里，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