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瓶罐与抽屉碰撞产生的,秦相思的注意力还在腰腹上,她方才触碰了一下,有点疼。
更疼的还是脚踝,顷刻间就将秦相思的神智吸引,她倒吸口凉气,两手紧紧扣着软垫,脖颈一仰,露出雪白娇嫩的肌肤。
莹白转瞬而逝,时无度抬眼时,几步外的螓首恢复平常,她咬着牙,杏眸染红了一片,泪眼盈盈地盯着他,似泣非泣。
正在给脚踝上药油的手掌顿住,时无度敛眸,吐息卡在喉咙中无法动弹。
他见过她哭泣的模样,初来月信那日,她惶恐不安,哭得梨花带雨,冲到他的身前说,自己命不久矣。
她不知这是女子长大的第一步,难得露出惊慌害怕的神色,圆润的眼眸哭得红肿,得知实情后,害羞地埋进他的怀中,白玉似的颊畔堪比晚霞。
这是为数不多的,时无度见到秦相思羞赧的模样,记在心底许久。
此刻相似的场景再现,虽不比当初,但她眉眼染上羞意,堪比深秋的枫叶,红绯似火,盛开灿烂。
这样的美好曾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他人,大抵有过许多次,她与景衍之间,琴瑟和谐的时刻。
时无度不曾深思于此,可一旦深思了,胸腔里燃起的无名火堵得他呼吸凝滞。
每每想到此节,开始悔不当初,合该不管不顾地将人囚在身边,而不是放任她自由。
心想如斯,手腕的动作用了力,似要将掌中的脚踝揉碎,揉到骨子里。
“嘶——时无度,轻,轻点。”秦相思痛出两滴泪,半个身躯向后仰,蜷缩着想要躲开时无度的掌心。
结果当然是不能的,她稍稍一动,时无度的手掌便握紧不放,掌心沾满了药油,覆在脚踝上,热得发烫。
“别动。”时无度乜她,右手用药油细细涂抹着。
重逢时他便发觉了,秦相思清瘦许多,远不比当年珠圆玉润,笑起来脸颊有肉,不似现在只剩皮囊,好比她的脚腕,他毫不费力就能握在掌心。
她挣脱不得,犹如掌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