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撞上一堵肉墙,对方也喝了酒,扑面而来的酒气,掩盖了佳酿原有的酒香,有些熏人。
秦相思不悦地蹙眉,扬起头一探究竟。
走廊挂满了囍字红灯笼,映照着柔和又暧昧的红光。
虽然头晕,秦相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正是她的青梅竹马:时无度。
时间过得好快,她快两个月没见到他。
细细算来,上一次见他,还是皇兄答应赐婚,两人于长廊相拥。
新年百官休沐,时无度就再也没进过宫,甚至元旦大朝会百官觐见的日子他都没有出现。
期间曾听江皇后无意提了一嘴,时无度在照料镇国公。
不知老天爷在想什么,冬至春来,太医坚定不会度过新年的镇国公,一朝挣扎惊坐起,一息尚存至如今。
每天参汤,汤药的续着命,一直活到了现在。
想到那顽固不灵的老头子,秦相思没什么好脸色,转而将其抛在了脑后,张口道:“时无度,好久……”
不见两个字尚未说出口,眼前高大的男子忽地身影淹没她,一言不发地握住她的手腕,向走廊深处走去。
留下四位木讷的宫女,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海棠,当即动身便要跟上,被其他三个宫女拦住。
不为别的,整个皇宫,除了秦相思知道两人婚约的真相,所有人都以为长公主必然会嫁给时将军。
小别胜新婚,虽然两人尚未成亲,但毕竟已经定亲。
“海棠姐姐,公主和将军数日未见,想来有许多话要说,咱们就别打扰了。”
海棠目光定在走廊深处,犹豫道:“可,可孤男寡女……”
海澜无奈笑了笑:“姐姐糊涂了,你可是时府的家生子,时将军为人如何比咱们都清楚,他不会欺负公主的。”
*
偌大的陆宅内,宾客大多数在席面上,少数在庭院花园透风醒酒。
时无度心有若思,没有去这些地方,直接带人来到幽暗无人的竹林。
大片大片的竹子迎风沙沙作响,林中有座四角亭,里面摆放着石桌圆墩,即便在这样无人的角落,亭子里挂着四个红灯笼。
两人进来后,时无度二话不说,猫儿似的掂起秦相思,让她坐在石桌上。
微红的光照在秦相思洁白的大氅上,氤氲着诱人的暧昧,又照得深色锦衣的时无度面色阴暗,眸光幽深。
秦相思脑袋晕乎乎的,坐在石桌上时重心不稳,摇摇晃晃。
时无度扶住她的肩膀,定定地望着她,盯着她微醺的花容看。
来到竹林后时无度一句话也没说,秦相思凝望他少倾,总觉得他的眼睛太黑太深,想要把她吸进去。
“为何不说话?时无度,你在想什么?”
她扬起头问他,语调都比平常轻柔许多。
水滴石穿挠进他的心房。
人心贪婪,两人婚事未定时,时无度克己复礼,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与他婚约在身,时无度再也没了顾忌。
何况,他太久没见她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上一次见她,是五十天前。
没有秦相思的存在,他生命已经缺失了三年,尚在西域关时无度就已下定决心,重逢后他再也不会放她离开。
回京后,两人分别的时日最长十几天,可那是为了让秦相思心甘情愿跳入陷阱。
是时无度愿意接受的后果。
万万没想到,圣上半路截胡。
先是以镇国公病重为由,暂停时无度在宫中的职位,让他安心在时府照料长辈。
防止他向时芜晴求救脱身,圣上又令时无度去西郊大营练兵,每隔三日上报进展。
为了不让他进宫,宫里每隔三日派内侍来西郊代圣上视察;甚至,用太皇太后病情反复,需得安静休养的借口,慈安殿闭门谢客,外人非召不得入。
完美堵住时无度进宫的所有后路。
如果不是陆齐大婚这样的日子,凭借秦相思与其旧交,圣上大抵是不愿放她出宫的。
婚事已定,圣心已决,时无度万分清楚圣上的心情。
清楚,却不苟同。
可惜对方是圣上,时无度能耐几何。
只能尽量多留住人一些时刻,哪怕多一秒也是好的。
思及此,时无度垂眸,声音粗哑地不像话。
“想做坏事。”
秦相思咯咯笑道:“什么坏事?说来让我听听。”
她咧嘴向他笑,杏眸弯如新月,露出醉醺醺的憨态。
时无度动心一念,粗粝的指尖来回摩挲面前染醉的绯颜。
“不舒服。”秦相思哼唧唧地撇过头,
男子的指腹冰冰凉凉,与平日里不一样。
又酥又痒,她很不习惯。
时无度果真放下手,转而握住她的香肩,目光深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方似乎没有再度说话的打算。
秦相思幽幽地望了时无度一眼,困意袭来,她打了呵欠,杏眸半阖未阖,渐显迷离朦胧之态。
时无度终于不再等了,右手托住她的背延绵向上。
暧昧的红光下,他默默注视着她,视线略过额头,眼睛,鼻尖。
再向下,他倏然低下头。
唇瓣香软,气息交融。
时无度没有闭上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醉酒的秦相思。
平静的竹林里忽然掀起一阵凉风,亭下灯笼吱呀作响。
她忽然掀开眼帘,定睛凝他。
时无度倏然慌乱了一瞬。
幸而,秦相思只是睁开了一会儿,很快又合上了,整个人软绵绵瘫在他的怀里。
时无度没了顾虑,高大挺拔的身躯圈住她,纵情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