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的预料之内,却依旧令他不满。
“低估了那位大人掌控未来的能力,总体来讲还是我的经验不足。”雨野初鹿将杯子举起来。
里面的三个窃听器在里面冒出了小小的气泡。
“什么意思?”
“琴酒先生,现在是让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雨野初鹿将杯子放到了旁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个小小的黑色方块。
那是第一次他放在佐贺议员家里的东西。
他将这个黑色的方块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表面意思,我觉得你理解我的意思。”
雨野初鹿的声音在车厢内回响。
他从不怀疑琴酒对于组织的忠诚,但对于组织的忠诚,并不是对于Boss的忠诚。
想成为组织的头领,需要的魄力不仅仅是聪明的头脑,拉拢人心的权柄,还要有不顾一切成为组织奴隶的决心。
能够将组织变成如此庞大的跨国犯罪组织,乌丸莲耶的能力有目共睹。
但,雨野初鹿是个疯子。
他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命运低头。
琴酒欣赏疯子,但是他也同样需要时间来考虑,光凭借脑子,雨野初鹿是否能撬动那块大饼。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雨野初鹿笑了笑:“这已经是我现在能得到最好的回答了。”
他将杯子放到了琴酒面前的桌子上。
滋啦滋啦的电流声音在飞机内回响。
雨野初鹿靠在垫子上,这次贝尔摩德给他准备了很多厚实的垫子,往后靠的时候完全不会注意到自己的伤口。
“这次冒牌货的事情,跟组织内部有关系吗?”
“说不准。”
雨野初鹿像是面前展开了宏图一样,他用手指在空中挥舞。
他没有戴眼镜,也没有用鼓风机,但是周身的气势倒是不允忽略。
强势到令人心惊。
“知道密利伽罗的事情,并且能让警方相信是真实的密利伽罗,就说明他对于细节的把握足够了解。”
“这种事情只产生于组织内部,警察内部,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所以这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雨野初鹿说:“但是按照我的推论来讲,组织内部有冒牌货的事情,概率只有百分之三。”
从百分之五十,骤然降低为百分之三,这是一个很大的跨度。
几乎是将组织内部的可能性化解成了零。
“为什么?”
“简单的推论,现在的密利伽罗声势还不够,只有到只要提起这个名字,心里有鬼的家伙们都会瑟瑟发抖的地步,才能真正的变成一把利刃,现在还远远不够。”
“最主要的是……”雨野初鹿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正牌在这里,还需要冒牌吗?”
要知道,风险跟名誉是画等号的。
就像是没有人会对无血亲的人无缘无故的好一样,这里也等同。
世界上没有从天而降的馅饼。
“想要将任何案件伪装成连环杀人案,都要承担原先案件的主谋对他的目光。”
“我猜,现在那个利用我身份的人,正躲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像一只老鼠一样,害怕的瑟瑟发抖。”
雨野初鹿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早就料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并且提前设置好了陷阱。
从他踏入日本的那一刻,这个计划就会开始。
这就是之前雨野家的人不愿意让雨野初鹿回国的根本原因吧。
琴酒吐出了一口浊气,从旁边取来了高脚杯,在里面倒上了香槟。
冒着气泡的金色液体在杯中散发着酒液的香味。
香槟的气泡,跟雨野初鹿的果汁里还未尽的监听器留下的气泡如此相似。
“雨野初鹿,你真是一个怪物。”
“这是夸奖吧。”
雨野初鹿眯起眼睛,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看琴酒的表情,雨野初鹿自满的说道:“你就是在夸我!”
琴酒刚才在心里面涌出的一丝欣赏瞬间消失不见。
“雨野初鹿,有的时候闭上嘴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
雨野初鹿有些不服气,但是他依旧还是闭上了嘴。
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他没怎么受过伤,却有过失血过多的情况。
母亲对于研究的疯狂,让她曾经不顾他的身体状况,在危险线的血线上徘徊。
但雨野初鹿依旧没有办法恨她,因为曾经的堡垒是母亲给他建造的。
否则他能够活到出国,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他依旧没有适应这种眩晕和无力的感觉。
手指酸软,整个人就像是五脏六腑被掏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像是高烧导致的疼痛。
从骨子里渗透出来一般。
“咳咳……”破碎的咳嗽声从雨野初鹿的喉间不断地溢出来。
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被抛在了他的腿上。
雨野初鹿睁开眼睛一看。
是一条白色且柔软的毯子。
是贝尔摩德在逛街的时候看见的,摸起来有一种在摸雨野初鹿脑袋的感觉。
柔软,软乎。
顺着毯子看过去,琴酒的手在摇晃酒杯。
而飞机的后舱只有他们两个,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谢谢。”雨野初鹿将毯子铺开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热度一下子将他冰冷的双手覆盖住,要比之前舒服的多。
雨野初鹿的嘴里忍不住发出了一丝舒服的喟叹。
他眯起眼睛,像极了正在晒太阳的猫,如果不是脸色太白了一点,倒是赏心悦目。
“你还需要多少时间修整?”琴酒的手指曲起,放在酒杯上的手指修长且好看。
是个弹钢琴的料子。
至少比雨野初鹿见到的那些钢琴家养着的手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