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居然没穿衣服的。
梁舒腾地一下坐起来,大脑突然宕机。钟钰横过来的腿底下突然落空了,他不满地哼唧两声,半撑起手臂看向梁舒。
“你睡觉太不老实了,我在给你盖被子。”
“用腿的?”
“单板运动员有着灵活的双腿。”钟钰撑起上半身,眼神晦暗不明。
“你还不穿衣服睡觉。”梁舒控诉道。他撇了一眼钟钰的胸肌,喉头动了一下。不得不说,单板运动有氧无氧相结合,可以很好地锻炼人体的肱二头肌,大圆肌,小圆肌等等。这□□真是该死的漂亮,流畅的肌肉上流淌着清晨的阳光,像一只皮毛华美的豹子。
钟钰翻身在床边翻东西,被子随着动作滑落了更多。
“找到了。”钟钰两根手指捏着一件皱巴巴的衣服转身。他指着衣服胸前一大片水渍说道“你这让我怎么穿着睡觉?”
梁舒老脸一红,一脚踹过去。
钟钰大喇喇地起身道“昨天晚上也没见你嫌弃,睡醒了就翻脸不认人。”
梁舒恼羞成怒,拽着被子扑过来,骑在钟钰身上欺负他。钟钰仅仅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任凭梁舒发泄了个够。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梁舒脸颊泛红,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昨天也在比赛,怎么赶过来的?”
“所以我险些没去领奖牌,去机场的路上够开我好几张罚单的。”
“还好你没看到我的比赛……”
钟钰打断道“不,还好我看了,在比赛的时候,在赶来见你的路上,每一秒我都看过了。”
梁舒语塞。今天的冰场是属于西蒙斯的加冕舞台,对支持梁舒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我看到了冰场上的风,吹过了你的头发。我看到了一只自由的青鸟,滑过米兰的上空。我看到了你的拼搏,看到了花样滑冰最纯粹的美。梁舒,你的每一场比赛都是我最好的回忆。”钟钰翻身起来拿出手机,相册里全是梁舒的比赛视频和相片。钟钰一张又一张翻过去如数家珍,眼睛亮晶晶得像个孩子。很多场次一样的考斯腾连梁舒自己都说不清是那一场,钟钰却熟练地说出这张图出自节目的第几分钟,天知道他私下里看了多少遍。
梁舒突然从后面环住钟钰,下巴抵在他肩窝里。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有些事情他无法继续骗自己,也没必要骗自己了。
他低着头快速又混乱地说道“我还没有试探你是不是喜欢男生,我也不想等什么奥运会之后再处理感情问题,我不想等了,一刻都等不了了。不是谁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谁都有遇到灵魂伴侣的运气。钟钰,和我在一起吧,我喜欢你。”
钟钰深吸一口气,转身搂住梁舒的腰,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还差多少天成年?”钟钰咬着牙问道。
梁舒挑眉一笑“这话应该我问
你才是。”说罢,他微微抬起脸向上迎去。
雪松的气温迅速侵染了梁舒的全身,十足的侵略性。梁舒挑衅地用脚跟蹭蹭对方的小腿,换来了更加猛烈地攻击。
梁舒侧过头大口喘气,决定在明年的力量训练中加大强度。
花滑运动员的肺活量和核心力量绝不可以输给单板运动员。这事关项目尊严问题。
钟钰侧过头来还想要,梁舒拧着身子不给他。钟钰喉咙里低笑一声,整个人都压上来,从耳边的碎发吻到锁骨上青色的血管。
钟钰一边吻一边懊悔,自己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到底错过了多少。不过如果他太早就尝到这样销魂蚀骨的好滋味,大概一步都舍不得离开。他打定主意,以后的日子要加倍讨回来。
“你三年前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想让我这么做了对不对。”
18岁的钟钰又耀眼又骄傲,他怎么也说不出不喜欢。梁舒无可反驳,缩了缩又麻又痒的脖子。
钟钰偏不让他如愿,挤进他肩颈的缝隙里,高挺的鼻子反复摩挲着颈侧光洁的肌肤,呼吸的热气把他的脖子烫得通红。明明钟钰姿态摆得很低,梁舒却感受到了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的紧张。
紧张又刺激,没有一个运动员不喜欢。梁舒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心跳如擂鼓。没有一位强者愿意丧失主导权,也没有一位强者会错失征服一只皮毛华美的猛兽的机会。梁舒腰上一个用力,两人的位置颠倒过来。
“你还想问我成没成年,是嫌弃我没经验吗?那你来教教我。”钟钰把手臂枕到脑后挑衅道。
梁舒拦过钟钰的脖子,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能摩擦生火。
“梁舒,起床了吗?”门外传来邢教练关切的叫早声。邢教练不安地看着手表,心想按照梁舒的生物钟早就醒了,不知为何没出门,别是心里想不开。
两个人光速分开整理衣服,梁舒清清嗓子,“您进来吧。”
邢教练道“钟钰?想不到你直接在这屋休息了,难怪大晚上找不到人。本来想多让你们休息一会,但是自由滑到底怎么办,总要出个章程。”邢教练一开门,外间的争论声就传进来。
冰协主席姜晚南有些奇怪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转头说道,“短节目超时的事情在外面引起了不小的舆论风波,谁都看出来有多荒谬。但是有些言论明着帮我们鸣不平,却在暗地里把我们推到国际滑联的对立面去。我拿不准主意,是否要表态。”
周庆蹲在门口长叹一声“还表什么态?要我说不如自由滑退赛吧。短节目这个成绩,自由滑已经没有希望了。更何况梁舒状态不好叠加肌肉拉伤,自由滑再次受伤的风险很大。”
波琳娜教练听了眉头紧皱反驳道“不行。国际滑联只会觉得梁舒给他们惹了麻烦,自己很冤屈。如果我们自由滑退赛,一定会被解读成对短节目的判罚不满,甚至是鼓动冰迷和国际滑联作对。他们会彻底把矛头对向我们的。到时候就不是大奖赛总决赛的奖牌归属问题,而是奥运会的判罚偏
向(),甚至是国际滑联有借口做文章加罚禁赛。我不是在危言耸听?(),毕竟百年花样滑冰没有一位黄皮肤的人可以登顶奥运会。”
姜晚南叹了一口气“那我们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