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衣角,声音很奶。
“师父,为什么有人名字叫炸?”
“呃,怎么解释呢,”涂栩心挠头:“这个字不是爆炸的意思,是……呃,我也不知道,你就记得这么叫好了。”
以至于宫雾在十四岁之前都一直管这师兄叫炸炸,还觉得严宫主特别酷。
——得是什么性格才会给自己儿子起名叫炸!
直到后来宫雾在正式收徒仪式上看见这人名字的写法,才明白他爹并没有希望他炸穿四方。
但是有些联想已经来不及改了。
宫雾:“炸师兄好。”
严札笑道:“现在不该叫师兄了。”
严方疾嗤了一声:“你还没给人家改口红包,柳风凭什么喊你哥哥。”
宫雾:“我不是这个意思!!”
严札噢噢两声掏出早已备好的厚重红包,双手递到她面前:“一块灵玉环佩,不成敬意!”
严方疾这才点点头,招手道:“把本座的礼物抬过来。”
登时有一列弟子吭哧吭哧搬来了九个红木箱子,里面各装着绫罗绸缎、灵宝首饰、典册秘籍,以及各种修仙练功必备之珍品。
看这架势不像要收女儿,倒像是准备嫁人了一般。
涂栩心喝了杯热酒,感慨道:“那什么,你还缺干弟弟吗。”
“去你的吧。”严方疾给他把酒倒满:“你从小到大没少吃我夫人做的饭,有啥区别。”
一趟家宴吃得大家都喜乐融融,唯有姬扬神色淡漠。
但他是公开的无情道弟子,这样反而才显得正常。
宫雾注意到他全程没怎么动过筷子,心里留意了,等散会之后才回昙华宫找他。
方才她一现身,几十双眼睛都在观察这传说中死而后生之人的举动。
像是好奇,像是揣测。
但此刻都不再重要。
……师兄好像生气了。
宫雾在昙华宫里四处都找不到姬扬,凭极轻微的响动才发觉库房里有人。
“师兄?”
她寻了过去,发觉送贺礼的弟子刚走,留九个箱子和青年一并在黑沉沉的库房里。
姬扬平缓道:“我给你准备些东西,方便你过去住。”
“哪有这样的事!”
宫雾冲过去把被褥什么的塞回架子上,偏偏个头不够高,踮着脚努力往上顶。
“我又没有要去牡翼宫,师父都说了,等他嘴馋的时候带他过去蹭蹭饭,其他的事我都没有答应过!”
姬扬淡笑:“这样啊。”
他并不伸手帮她,任由小个子姑娘很费劲地把棉褥塞回架子里,袖手旁观着不说话了。
——一看就是需要哄。
宫雾难得吃了十成饱,饭劲上来有点晕乎。
她牵着他袖子,小声道:“溯舟师兄,我错了嘛。”
“以后我努力少死点,就算是为了修行,也争取死得不痛不痒,又快又好。”
姬扬把头偏开。
“我们不熟,不用讲这些。”
宫雾厚着脸皮逗他。
“师兄其实是心疼我了,对不对?”
姬扬叹气。
“你去找别人闹。”
往常她撒娇耍赖几回,姬扬基本也就默认这事翻篇了。
但今天这些小招数都不太好用。
宫雾一时情急,从身后把他抱住,脸埋在人家后背臊得发烫。
我才十六,抱自家师兄不算犯忌讳吧!
“师——哥——”
姬溯舟怔了片刻,想拽开她的手,又顾忌着没去碰,声音里终于露出几分困窘。
“你松手。”
“那你还生不生我的气?”
“……”
宫雾把人抱得更紧了,心想师父看见了肯定会欣慰地说声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那我就不松!”
姬扬冷声道:“以后严札跟你发脾气,你也这样抱他?”
“你从未喊过我一声扬师兄,反而一见面就喊别人名字。”青年看似温和地提醒重点:“如此看来,送走也罢。”
“谁叫他名字是炸啊。”宫雾努力忍笑:“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好笑?”
她一边搂着他,一边把前因后果一讲,姬扬这才道:“你松开我。”
小姑娘依言松手,然后被结结实实地敲了一下脑袋。
“啊!”
-2-
消息很快就传到霸鲸楼和知白观的耳朵里。
两方属于是刚跟着月火谷捡了个便宜,在金烟涡的休战合约里划走不少好处,骤然被这消息劈得五雷轰顶。
他们强摁着消息寂静了几日,连在认亲喜宴时都没有流露异样,然后找了个时间一齐去见月火谷的老师祖。
昊乘子正打算亲身致谢,送他们出谷,没想到迎头便被为难。
“老仙尊,我们敬重您德行高尚,劝您对这异象多做管束,不可再放她出谷。”
知白观的人神情冷峻,眉头紧皱:“她未升仙便不死不灭,可见有多妖异奇怪。”
“恕我直言。如果是我观门下出了这么个异样的弟子,我必然要将她关押紧锁,避免横生枝节。”
老师祖没想到他们前来不是为了辞别,而是为了宫雾,笑意淡了很多。
老人坐回主位,不轻不重地反问道:“这孩子性子淳朴温和,你们如妖魔般防她捆她,不怕把人引上邪路,逼她成魔?”
有霸鲸楼高阶弟子再忍不住,出声反驳:“就怕她是魔界送来的妖孽,天生坏种!”
汅惟道尊立刻打断道:“不得无礼!”
昊乘子到底救过他的命,他不会对此事太过为难。
可霸鲸楼人多口杂,哪怕汅惟道尊有意压住风声,也堵不住各路弟子的悠悠之口。
“你们的意思是,我必须把她关起来?”
“至少不能再允许她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