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随口道:“我听了一会儿,那颗心是藏在楼上突突正跳着。”
宫雾说:“你喊它,它能自己飞过来吗?”
胡丰玉很无语:“……能是能。”
“但我总该看看现在是谁在用吧。”
宫雾一想,也有道理。
“我们怎么潜进去?”
“走大门。”狐狸祖宗支着侧额道:“仙祖归位,受得起八方迎拜。”
她叹口气,本不想被太多人盯着看,但现在也找不到旁人来推这祖宗进去。
一人一狐就此起步,明晃晃地从正路走向缎红坊。
缎红坊门前有御赐牌匾,门楼更是朱漆蓝彩上下辉煌。
宫雾推着胡丰玉走近门前,有两名女弟子挡住去路。
“止步,我坊深夜概不见客!”
胡丰玉笑着颔首:“跪。”
女弟子目露惊愕,还未发怒身体已不听使唤地踉跄而下,差点整个人都趴在地上。
“你这样不太好,”宫雾小声道:“哪有强迫别人的。”
“她们炼的是我传的功法。”胡丰玉淡淡道:“你师祖若是想杀了哪个逆徒,也轻易得如同拂走尘土。”
少女并不认路,推着他一路往深处行去。
有冒失弟子厉声呵斥,被眼尖的老弟子一把摁住。
随即有传信金铃疾声传信,上上下下就寝的各处都立刻惊起,匆匆忙忙梳妆更衣出来迎接。
这铃声六短一长,已经几百年没有响过!!
铃声的意思,是师祖荣归——师祖她回来了?!
无数或年轻或苍老的弟子急奔前来,一眼便看见面目陌生的年轻少女,以及她推着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玄袍赤发,身上妖气极为霸道,面目俊美到一看便知道是狐狸托生!
“是虹陵仙祖!!”
“仙祖归来,速速行礼!!”
“恭贺仙祖出关,仙祖万福——”
不出半刻,以宫雾为圆心的前前后后都已经跪满了人,各处坊主一并出来恭敬迎接,一概不敢有任何慢待。
她清晰看见,有好些值夜的年轻弟子面露惊愕,恐怕还不知道缎红坊的最早来历。
千年前的皇陵旧事,对她们来说如同一梦。
成百上千人陆续更衣后前来拜见,楼外廊前更是灯火通明。
她们不能直视他的眼睛,仅是大着胆子看推轮椅的宫雾。
小姑娘被盯得不太自在,轻咳一声,低头问胡丰玉:“你心脏在这些人里面吗?”
胡丰玉摇一摇头,和蔼示意诸位弟子免礼起身。
“你们宗主呢?”
数位坊主面面相觑,这才发现少来了一个人。
宗主明明也在这里,但居然听到铃声后没有下来,似乎……还留在自己的七角楼里?
胡丰玉看出端倪,又出声道:“小恩人,辛苦你推我过去。”
“行。”
他一指方向,她便推着轮椅平步前行,穿过无数惊异目光。
仙祖唤那小姑娘叫恩人??
她是谁??得是做过什么事才担得起这称呼啊?!
宫雾推着胡丰玉穿过阔绰门府,在缎红坊里走到腿酸。
她如今仍会感慨这些名门大派的地盘能有多大。
缎红坊在京城里仅仅占了七进七出的府苑,但内有玄机仙术使地皮不断扩充,另设有花园竹林如此种种,走得像是如何都到不了尽头。
胡丰玉像是察觉到她的腹诽,忍笑道:“再过两个院子就到。”
宫雾长叹:“你是让你恩人来做体力活儿啊。”
他们行向七角花楼,遥遥便看见一层正堂里灯光炽亮,有女人妆容齐整地候在门前,礼态端庄。
胡丰玉本也在顾忌着陷阱危险,瞧见她的外形时愣了下,迟疑地喊道:“小簇?”
他被抢走狐心时,那丫头才六七岁,现在早已是三四十岁的模样,让人有些认不出了。
宗主抬首而笑:“仙祖万安——仙祖您慢点!”
“快快快,推我过去。”胡丰玉自己拿手转着车轮,那宗主也快步过来扶住轮椅,同宫雾一起把胡丰玉推了进去。
这也是宫雾第一次近见名派宗主。
女人已处在天权境里,距离登仙仅有一步之遥,周身仙气更是隐隐外溢。
一旦修行到这个地步,人的气场姿态都会好似画中飞仙般,飘逸有神,眸带慈和。
她一靠近她,便能闻见清新低郁的铃花香味,衣袍更如师父所言,好似金缕玉衣般光华轮转。
胡丰玉看她跟看亲孙女一样,很是欣慰地不住点头。
“你能两百多岁就修至天权,跟你师父一样根骨努力均是上乘,好事,好事!”
他想起正事,和宫雾介绍了一声。
“这是秦簇华,也是我那徒弟秦将雨从宫里救下的小女孩。”
宫雾拘谨行礼,内心仍怀着面对名派宗主的敬畏。
“小簇本来在旧朝宫妃的殿里当小宫女,因为打碎了一只冰花瓷盏,差点被吊死。”胡丰玉温声道:“我那徒弟听到消息,连夜把她从宫里偷走了,后来也带来给我看——那时候簇丫头才这么高,跟小土豆一样!”
秦簇华亲亲热热地挽着宫雾:“您是不是回来的时候顺路捡着她了?”
“这是救我出来的恩人。”狐狸祖宗想起正事:“说起来,我那颗心怎么在你这?”
秦簇华拍拍胸脯,笑容很骄傲。
“可叫我给骗过来了。”
她唤来侍女端上普洱茶桃花糕,一副要秉烛夜谈的架势。
“哦对,师祖和恩人饿不饿啊?”
“我想吃馄饨,”胡丰玉侧头看宫雾:“她面子薄,被我叫恩人都容易耳朵红。”
“才没有!”
宫雾碰见丰神俊朗的漂亮姐姐都会有些踌躇,何况对方还是人间名宗的门主,说话还是会有些青涩。
“宗主叫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