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长胜和他父母回来,到巷子口听说孟丽家来亲戚了,周母就怀疑这乡下亲戚是吃不上饭,故意来周家蹭饭吃的。
谁知到了家属院,亲戚早就走了。
孟丽抱着自己的衣服进去了,门外的大水桶里泡着一大桶衣服,都是他们昨晚换下来的。
“哎呦!孟丽你搞什么鬼!衣服不洗我们明天穿什么?”周母斥责。
周父解开领口去厨房,发现厨房冷锅冷灶的,到现在了晚饭竟然还没做,当下也拉着脸。
“孟丽,饭怎么还没做?到现在都不做饭,让我们回来吃什么?你这儿媳怎么当的!”
周父周母一般在单位食堂吃,跟他们分开过,但最近周长胜说天气热,食堂饭菜不卫生,就叫孟丽顺手多做点饭,给他们老俩口补补身子。
昨天孟丽做了,谁知今天就尥蹶子。
周长胜对这个老婆很不满,眉头紧蹙,“孟丽你怎么回事?谁家儿媳像你一样,衣服不洗,饭不做的?”
孟丽:“没钱不想做。”
“没钱?你工资呢?”
“我还没问你要工资,你就打我工资的主意了?我工资当然是要留着自己花,怎么着,你是人我就不是人,就不会花钱了?”
周长胜没想到一向服从管教的孟丽会跳脚,“那我不是每天都给你钱吗?”
“给我钱?你给我多少钱?”
周长胜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说出去占不住理。
不过夫妻俩各花各的,他每天花个几分钱就能吃到丰盛的饭菜,孟丽也不需要像婚前一样付房租,俩人各取所需这不好吗?
“你昨天买菜花了两毛三,我给了你一毛二,还多给了你五分钱呢!”
孟丽真的被气到了,“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请个保姆买菜要不要花钱?洗衣做饭要不要花钱?我做菜用的油盐酱醋要不要钱?你倒好,什么都装作不知道,只跟我平分了菜钱,你怎么这么好意思呢!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男人!”
周长胜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抠门,恼羞成怒,“孟丽,你非要跟我算的这么清楚?你这人怎么这么现实啊!处处充满算计!”
“你不算计?你不算计五分钱都跟我抠?你要跟我AA也可以,但我的劳工费要算给我!一小时一毛钱,我买菜做菜,洗衣打扫卫生,一天至少要四个小时,你得给我四毛钱!”
周长胜被气的不轻,他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女人。
果然,朋友说得对,他就不该娶乡下女人的,让父母在邻里间门没面子,让自己失了格调。
周母听了这话也跳了起来。
“你这女人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钱?我早就说了乡下女人不能娶,看看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干家务本来就是女人的事,你倒好,还想算钱!想得美!我就没见过你这种女人!”
“我也没见过谁家公婆菜钱都不给,还想上门白吃白喝的!更没见过哪家男人五分钱买五个西红柿,给了三分钱,拿走三个西红柿还不够,还得切小半边带走的!”
这样丢人的事被她嚷嚷出来,周母觉得脸上没光,她哪容她这样诋毁自己的儿子,指着就骂:
“我家长胜这叫会过日子,再说你还住着我家房子呢,我是不是该找你要房租?”
周父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别把话说的太难听,毕竟刚结婚,这要是闹大了,他们脸上没光。
“房租?你家家务是我干的,饭是我做的,衣服是我洗的,你们三个人是不是该按照保姆的价格,给我算工资?我就按照市场价一个月二十二块钱来算,你这破房子,我跟周长胜房租对半分最多每人三块钱,你算算你每个月要给我多少!”
“你你你……”周母被气的不轻。
孟丽扔掉套袖,转身进屋了。
她不仅气自己眼瞎嫁给周长胜,更气自己嫁来后把存款都搭进来了。
之前她脸皮薄,婆婆叫她做饭缺不给钱,她也不好意思要,都拿工资贴补。
没嫁人前她一个月能存十块钱,每个月都能买买衣服,看场电影,跟朋友去公园转转。
嫁人后就只能在家洗衣做饭,拿自己的钱养活一家人。
就这样还骂她现实!她不伺候了!
一家人不欢而散,邻居们听到他家争吵,伸着头问:
“老周,你家吵什么呢?”
周父尴尬地笑笑,“儿媳不懂事,闹脾气呢!”
孟丽只做了自己的饭,吃完后去洗了澡,谁知回来后就发现她婶子送来的两斤糖和两斤桃酥不见了。
“我放在这的东西呢?”
周母不以为然地哼了声:
“长胜拿去领导家了,我可警告你,长胜就要升职了,这是关键时候,你这个当媳妇的可别拖后腿!”
孟丽气炸了,“周长胜也太不要脸了!”
“你骂谁不要脸呢?几斤糖和条酥,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真是没见过世面!”周母道。
“就你见过世面,见过世面五分钱都要抠!丢人现眼!”孟丽猛地关上门。
住在隔壁的一对母子听了这话,都是一顿,随即又默默低头吃饭了。
甄臻又带回来几麻袋瓜子,还对老周说这是她二哥给的草料,因为麻袋外印的字是某种草料,老周也没怀疑。
焦蕙兰把瓜子扛进厨房,热锅开始炒瓜子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炒瓜子几人都得心应手很多。
炒完还是跟以前一样分装,等到这几麻袋瓜子炒的差不多了,孟华上一波瓜子也全部卖完了。
“娘,钱都给你!”孟华擦着额头上的汗,虽然累,可眼神却很亮。
甄臻没去点钱,先笑着给他端了碗西瓜汁,这是她手动榨汁的结果。
大丫喝了不少,二丫和三娃瞧着也想喝,甄臻怕影响他们吃奶,就没让。
孟华一口气干完了,擦着汗问:
“娘,这西瓜汁好甜,怎么做的?”
“没什么难的,就是压碎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