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有患者会一辈子都待在医院里度过,我也有自己的生活的,我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开开心心地在外面玩。”
“不想一直在医院里接受什么严格管控的治疗。”
“我有很多次住院又出院的经历,在每次复发又结束这个阶段的治疗后,医生就会给我开出院证明。”
“确认你的状态好转,不会再有自毁倾向,有了自我拯救的意志后,就会酌情让你出院。”
尤黎语气很轻,他低垂着眼睑,“副本里医院让我们选择的治疗手段都有危险,那么它是不是想让我们自救呢?”
“通关方式会不会在我们自己身上。”
陈双顺着他的话深想,“我们要向医生证明自己病好了?不对,证明自己的精神状态好转?这要怎么证明?”她皱皱眉,“也没有什么挑战关卡,医生看着就像要我们都死了最好。”
“向他证明等于找死,但出院证明又在他手上。”陈双深刻反省,“而且我还不够乐观吗?”
她对着尤黎露出一个八齿笑,“我多笑笑?这样够吗?”
尤黎茫然,“我也不知道。”
陈双轻松道,“不过总算有新思路了,现在看看怎么才能回第一阶段找到医生。”
尤黎点点头,“我不能再跟你待在一起了,小丑会来找我的,已经快到时间了,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陈双利落道,“如果找到线索了,我们就找机会留在娱乐室里,等另一个人发现。”
尤黎跟她约定好后,就离开了娱乐室。
他其实不知道藏去哪里,只能寄希望自己沿着走廊走,能恰好避开小丑来寻找自己的路线。
他披着跟他身形不符,快垂到脚踝的白大褂,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即使步伐不稳,慢得像个蜗牛,刚开始复健的腿根本支撑不了他这么久的行走。
完全忘记了头顶闪着红光的监控镜头,它们一帧一帧地记录下来少年行走的路线,从高到低,无时无刻不在跟随录像。
尤黎跟医生迎面撞上。
他是低着脑袋,贴着墙边走的,步伐有些迟钝,直到来到了人面前,差一步就要撞上去时,才从低着的视线里看见人,后知后觉地仰起脸,抬头去看。
尤黎有些反应不过来,“医生?”
他已经知道医生不是好人,也是副本boss了,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一步,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
医生也跟着前进一步,“怎么在这?”他看了看腕表,“这个时间已经禁止外出了,你现在应该待在病房里。”
尤黎被先一步反问,不得不跟着他的话回答,“我……我想来找医生开出院证明。”他说,“医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医生移开视线,示意,“你站在了我的诊疗室门口。”
尤黎望向手边那个门,愣愣地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自己突然变成了好像无理弱势的那一方。
反而一直不见人影的医生出现变得理所当然。
医生推开诊疗室,“进来吧。”他说着,从桌上抽出一张纸,“你的治疗还没有结束,确定要开出院证明吗?”
尤黎根本想象不到出院证明可以拿得这么轻松,它近到只在自己眼前,他伸手就能触碰到,即使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也忍不住紧紧看着。
医生坐下来,拿起钢笔,“你今天吃药了吗?”他突然问。
尤黎表情有一瞬空白,控制不住地看着那张出院证明,看见医生用钢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医生见他不答,接着说,“没有吃是吗?先吃个药吧。”
医生停下笔,起身去药柜里挑选出尤黎应该服用的药,他倒了一杯温水,“还记得怎么服药吗?”
他重新拿起钢笔,笔尖悬在纸张上。
尤黎慌忙点头,“记得。”
医生的笔尖动了,“那吃吧,即使出院了,也要按照疗程服药。”
尤黎犹豫地看着桌上的药,这些药盒上的名字每一个他都很熟悉,除开副作用,的的确确每一类都是治疗他精神疾病的药。
他忍不住看着正半伏案,专注地给他写出院证明的医生,慢慢的,有些自我怀疑。
是他想错医生了吗?
他吃的药好像确实是对他的治疗有效果的,他的ptsd在好转,腿在复健,记忆在恢复,精神状态逐渐稳定下来。
医生之前对他的生气,也是因为他一直没有吃药吗?
医生的笔尖停了,“怎么不吃?”
尤黎呼吸骤然一停,“我吃,我吃的。”他把手伸向那些药盒。
一盒一盒地打开,把药板全都倒了出来,好像只要医生能把出院证明写完,让尤黎做什么都可以。
医生的笔尖又继续书写着,“需要做个诊疗,确认你的状态,再跟你的家人通个话,达成一致后你在最底下签个名,就能出院了。”
钢笔已经写到了最末尾。
尤黎一颗又一颗吃着药,他喝着水,直到整个杯子都空了后,他有些恍惚,手开始发软,眨了好多次眼,才找准桌子在哪,把杯子放到桌面上,“我,签名,笔……”
医生把出院证明递了个方向,将笔放到他手边。
尤黎歪歪扭扭地抓起来,药效的副作用已经开始生效了,他很晕,但还是坚持着,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签上了自己名字。
签完后终于整个人都精神一松,
笔从他的手中掉了下来。
医生好像站起来,来到他的身边,“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个诊疗,乖,别挣扎。”
尤黎隐隐感受到有哪里不对劲,挣扎抗拒着,“我不走……我签完了,可以出院了,我可以走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要填表的诊疗不是在这里就可以做了吗?
他的下半张脸骤然被捂住,能发出声音的口鼻迫不得已蒙在人掌心里,尤黎“唔唔”两声,半昏迷的他什么力气都没有,指尖只能无力地搭在医生捂着他脸的手臂上,想扒拉下来,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医生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