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这天，因为前一天下了雨的缘故，上海的气温还算凉爽。
姜柔荑走出浦东机场出口，在停泊区招了辆计程车，径直回家。
“陈律师，我刚下飞机，才打到车呢……你一会儿给物业报我的房门号，登记身份证后就可以直接进。”
她坐在后座偏右的位置，上车后便给委托的代理律师打了个电话。
这趟回国，姜柔荑必须把这个月准备好的诉讼材料整理一遍，律师会在本月正式递交法庭，尽快进入流程。
估计连代理律师都没想到，她上个月刚提交了姜万生的诽谤诉讼，这个月又有不怕死的人前来招惹，还是类似的戏码。
剩余的时间，姜柔荑坐在计程车上刷了刷微博。
世界赛时间已经定下，国庆节后正式开始预选入围赛，LPL前三名的队伍可以直接进入月中的正赛环节。
她早在赛程公布当天，便确认了自己下半年的商务日程。
果不其然，半决赛之前她是别想去北美了，每周都有1-2个线下活动，还是怎么都推不掉的那一类。
不过，最近让她心情飞扬的事件还得是陆诀年的新单曲——她这位最佳好友偷偷放了个大招。
直到今天凌晨，拳头发布S赛官方主题曲，姜柔荑看清作曲人的名字后，才知道陆诀年已经成功混入大后方。
此时，国内热搜上也正在讨论这支炸裂单曲，从作曲到作词实力均高质量在线，同时还准备了制作丰富的MV，光是彩蛋就能让LPL粉丝直呼“过瘾！”
【26秒这个大眼睛绿虫，是不是ET外星人那只丑不拉叽的吉祥物哈哈哈】
【49秒的战斗是不是KK今年夏季赛的神仙打架？】
【1分39秒的背景有点像西雅图呢？今年半决赛要回归太空针塔所在的城市了吗？】
【2分32秒这个黑发帅哥是沉哥啊，黑色队服上画了个金色的狮子】
姜柔荑把手机屏幕横过来，拉动进度条，反复看了很多遍，确信MV中这位画风飘逸的亚洲帅哥就是沉韫。
她看着暂停界面中，那双如黑鹰般锁定目标的琥珀色瞳孔，竟然有些忍不住心动：“……画得蛮帅。”
姜柔荑想到此处，有些好奇陆诀年在接到主题曲创作邀请时，是不是提前知道那段“Chase for dream year by year”的歌词，竟是运用在沉韫的画面中。
“或许他也被电子竞技的魅力迷住了？”，她有些不确定。
远在大洋彼岸的陆某人打了个喷嚏，看着满屏【陆少也是沉哥粉丝？】的MV弹幕，狂锤桌子。
——草！全给他一个人帅了？
*
窗外的景色愈发熟悉起来，预示着她即将回到两个月不曾见过的小窝。
下车后，姜柔荑拖着行李箱独自穿过绿化，绕过篱笆后，在家门口碰见了已经在门外等待的上门律师。
她一边招呼女人进门，一边把行李抬进玄关：“陈律师快请进，没有等很久吧？”
这位陈律师是阿离帮她介绍的诉讼达人，听闻极其擅长网络议题，几乎是为主播、网红这类职业困境量身定制。
陈律戴着黑框眼镜，背了个皮质精巧的托特包，看样子是把资料提前打印好定成册，随身携带。
她声音比视频电话里温柔许多：“没等太久，刚好在附近，来得早了些。”
两人进门后，姜柔荑从鞋柜中拿出一次性拖鞋，又将扫地机器人打开，在按下空调按键后，她回头看着陈律师，有些抱歉：“家里两个月没住人，实在是见笑了。”
陈律师笑了笑，表示理解。她坐在餐桌上，从包里翻出几叠定成册的A4纸，递给姜柔荑：“我就开门见山了，也不耽误姜小姐你的时间……针对偷拍视频投稿人的指控会比较困难，我推荐还是先起诉首个爆料的营销号。”
姜柔荑放下两瓶矿泉水，坐下后接过文件。
她早就预料到，姜万生的诉讼失败率较高。不过，她要的本就是威慑，光是一通律师函就已经让他吓得安静如鸡。
“可以的，我没问题，营销号就是接爆料的那个人是吗？”
陈律师点头：“嗯，这个你放心，我处理过一些类似案件，还是有相当高的把握可以胜诉。”
“好的”，姜柔荑点头。
她看上去温和柔气，实际上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敢来招惹，就别想轻松逃过代价。
陈律师又递出另一沓文件，换了个话题：“另外就是王绍城这边，录音原件是选手录音的话，赛事的工作人员那边我会去沟通，不过有点麻烦的是……”
姜柔荑注意到她有些犹豫，和气开口：“没事，您说。”
陈律师叹了口气：“虽说是选手知情的录音，但为了法律效益，我们或许还需要一到两个证人，特别是核心证人。”
“核心证人？你是说沉韫吗？”
在当时的直播画面中，沉韫很明显是直接听见王绍城发言的人，同时，他附近的许单阳与Auto似乎也变了脸色，可以认定他们三人都是知情者。
陈律师有些难为情：“对，这位沉先生和你关系如何，王绍城的攻击言论里把你们牵扯到一起后，我查过他，听说他不是很好搞定，或许我们能够争取另外两位证人……”
原来律师姐姐在意的是这个，姜柔荑还以为是什么法典问题。
一分钟前还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她伸出手摆了摆，眉眼放松：“没事，我们……是朋友，我晚上和他说一声，看看开庭时间会不会冲突。”
陈律师松了口气，战术性抿了口水，提笔记下关键信息：“OK，那我有个问题还要确认一下，你们真的只是朋友？”
姜柔荑身体反应很快，点了两下脑袋后，忽然又愣住了。
——对啊，他们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确实只是朋友，最多最多加一层高中同学的buff。
她竟然有些不甘心？
身体内有股冲劲儿在叫唤：姜柔荑你是真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