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两个字,许单阳已经说不出口了,全写在眼神里。
光是靠打比赛,他一辈子都挣不到那样的地位。
李熙石点头:“Beverly Hills!我知道,哇,他一定很喜欢小手姐。”
“沉哥,你怎么不说话啊?”,许单阳点头认可李熙石的话,忽然发现有人已经闭麦了。
此时,沉韫将自己埋在墙角的阴影下,如果凑近绝对能发现那张晦暗无光的俊脸,此时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霜。
他想到当年的自己,也是在正准备找到姜柔荑分享自己的情绪时,被姚倩鄙夷地拉到一旁。
【她马上就要去美国读高中了,你只会拖累她。】
【你这样烂在底层的人,怎么配得上眼里只有钱的她?】
【她和她妈一样,过不得苦日子的,就你这种家庭还是别想了。】
沉韫知道,姜柔荑不是那样的人,那些也只是姚倩一人的疯言疯语,但少年时的自卑足以吞噬一切,他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柔荑。
他逃避了,不告而别去了青训队。
哪怕他现在被誉为最有商业价值的电竞选手,哪怕他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地反击当初姚倩的定论,但在他面对姜柔荑的时候,又像是回到了十七岁那个的少年,依旧笨拙且手忙脚乱。
一个念头,一次犹豫,就是青春期永恒的遗憾。
刻在他心底的名字,始终只有那三个字。
“走吧,回基地了。”
“哦!”,许单阳傻乎乎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注意到沉韫的情绪不对。
他咋咋唬唬的性格平时是开心果,此时反倒显得有些没良心。
许单阳收拾好东西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问:“诶,那你说他们结婚的话,隔壁是不是就是婚房啊?”
沉韫:?
专挑人肺管子戳是吗?
*
接过陆诀年的白玫瑰后,姜柔荑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白玫瑰,仅仅也是因为她喜欢而已。
她早就习惯了陆诀年的“多此一举”,不仅仅是她,于楠茜每次有值得庆祝的小成就时,陆诀年也会绅士地带来一束她喜欢的郁金香。
陆诀年是个浪漫主义的人,有这样的知心好友原本在今日这样值得祝贺的日子里,应该是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只是,她从头来想要的,都只有一个人的花束。
陆诀年回头时,发觉她情绪不太好:“怎么了?看着不是很高兴,不是要去吃Omakase吗?”
于楠茜也注意到姜柔荑一直拖沓着脚步:“对啊,你怎么走这么慢?舍不得离开休息室啊?”
姜柔荑心脏猛然收缩。
对啊,她舍不得离开。
但是沉韫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他宁愿与装作喜欢他的女主播合作,都不愿意与曾经亲密无间的自己问上一句好。
姜柔荑想到关门前视野里的沉韫,黑色额发也难以遮挡他眼神的漠然,眉眼中竟一丝温度都找不到。
就这么不想看见自己吗?
再怎么心痛,姜柔荑都只能安慰自己,一厢情愿是没有好结果的。
有一种残忍又浪漫的说法,七年时间足够让人体内的所有细胞完成一轮更新换代,替换过后,人体再也不是曾经的忒修斯之船。
那些电影里所谓的七年之痒,大概也是因为曾经的故人早已不在。
现实摆在眼前,姜柔荑再想逃避也是自欺欺人。
她收起自己回首的目光,抱紧怀中的白玫瑰,在心中告诫自己不再看回头路。
“走吧,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