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荑先是下意识地想将脸转过去，可沉韫直勾勾的视线，实在让她难以忽视。
她紧咬下唇，目光躲闪，语气原本应是严肃的责怪，到了嘴角却变成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你说话就说话，有必要讲得那么暧昧吗……”
“我的，我的。”
沉韫闻言，从容回复。
明明是平时队伍语音中接锅的语气，此时说出来却变成了一股莫名的宠溺。
“真的是……”
姜柔荑的眼神嫌弃，但她忍不住深陷的梨涡早早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她确实吃这一套。
甚至还有点心脏砰砰跳。
两人的互动，落在不远处LKG选手们的眼里，格外有几分亲密。
许单阳首先注意到了不对劲儿，拉了拉唐凡的西装外套：“老板，沉哥和柔荑姐好像很熟悉啊，他们之前有这么亲吗？”
唐凡正忙着审核年后的商务合同，连头都没抬，糊弄了他两句。
“他俩是老乡，肯定比你说得上话，要你管那么多？”
“……也对。”
他瘪瘪嘴，心里盘算着在比赛场上，打野什么时候才能对他那么温柔，这样他一个擅长玩战士定位的选手，前期就不用再疯狂抗压了。
“哎，你说我把户口迁到沉哥的证上，他能在六级前多来两次吗？”
埋头苦干的老板唐凡无语：“……”
下赛季摇人时一定要记得选个话少的。
如果LKG俱乐部的几位大直男，再往他们那边多看几眼，或许就不会那么晚才发现端倪。
*
这边，姜柔荑眼看脸上滚烫的温度迟迟未能降下去，开始用手在耳边快速扇动。
沉韫明显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自然地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热吗？要不要喝点水？”
“不喝！”
姜柔荑赌气回怼，将眼前那瓶无辜的矿泉水视作伊甸园诱惑之果。
她才不要这么轻易地陷进去。
矿泉水也不行！
“那我帮你扇？”
沉韫这次摆明又是故意的，连眉眼中的逗趣都懒得藏起来。
“诶，来劲儿了是不是！”
“要不要嘛？”
姜柔荑被他逗得凶狠起来，作势就要捏着小拳头揍他一顿：“走开啦！我打人很痛的哦！”
她就是穿得再成熟，见到沉韫后，似乎又变回了那个身着蓝白色校服的十七八岁少女。
“那给我一拳算了，就当人鱼公主解气。”
沉韫配合她的表演，表情再难藏住笑意。
姜柔荑没多想，眼睛都没有看过去，就试探地往前伸出拳头。她害怕真打到对方，没敢使劲儿，只是轻飘飘地递了过去。
没想到，沉韫笑完她后，刚拧开瓶盖，正欲将水递到她跟前。
哗啦——
拳头并没有打到沉韫，只是把他手中的水瓶轻抖了一瞬，瓶内四分之一的水撒到他身上。
流水顺着布料纹理蔓延，仔细瞧一眼他的衬衣内侧，几乎能够隐约看见他的腹部线条。
“对不起，对不起！”
姜柔荑被吓了一跳，赶紧将桌边的餐巾盒勾过来，胡乱地扯了几张面纸就往沉韫裤子上怼：“我就是想跟你闹着玩……”
姜柔荑没想太多，右手毫无章法地捏拽着面纸，在他紧实的大腿上擦来擦去。
她完全忘了此时两人正处于公众场合，手中的姿势似乎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直到她的小手掌忽然被沉韫大手盖住。
“我……我自己来吧。”
语气有些局促，他如果再不制止姜柔荑乱动的手，气氛就不止是一点点焦灼了。
沉韫无奈，自己点起来的火，怎么最后反而烧自己身上了。
他粗糙地用纸巾擦了擦，见到姜柔荑自责的表情，嘴上还不忘安慰她：“没事，有空调，一会儿就干了。”
“那就好……我去外面透透气！”，姜柔荑受不了了这个快要着火的气氛，先做了逃兵：“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快步走到宴会厅入口处，确认沉韫看不见自己后，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姜柔荑一紧张就喜欢碎碎念：“啊啊啊，我干嘛说最后一句话啊，又不是在给他报备什么…”
完全是小孩离家出走前，心绪时候才会对家长说出的话。
她面对着酒店墙壁，迈着小碎步跺着脚。
自己明明穿着一袭华丽的鱼尾裙，挂着明媚的大气妆容，整个人却像极了会为恋爱而烦恼的少女。
真的是被吃的死死的。
“柔荑姐姐？”
娇滴滴的声音把姜柔荑从粉色肥皂泡中挤出来。
她迅速整理心情，回头时已经不再是刚才的模样：“嗯？小腰？……怎么了？”
溏心小腰从刚刚她离开宴会厅时，就起身跟了上来。
她并不清楚姜柔荑是出于什么原因到外面透气，也没有深究的兴趣。
她说起话来还是甜甜的语气，腻得发晕：“之前谢谢你给我送的超级火箭，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感谢姐姐呢。”
姜柔荑心思不在这里，还想着沉韫的衣服到底能不能行，万一要颁奖什么的，难不成直接湿身上阵？
太刺激了，不能播吧。
“柔荑姐？”
姜柔荑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的灵魂从心猿意马的场景里拽回来。
“嗯嗯，你说。”
“……我知道姐姐你不缺钱了，我现在和我男朋友经济都比较紧张……如果下次还有PK的话，要不还是和我错开时间吧！”
溏心小腰一边说，一边试探地盯着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语气是否合适。
姜柔荑听完后，双眉轻蹙，没多说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小女孩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了，让人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这哪里是协商，分明就是替她安排好了。
姜柔荑倒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