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王,江夏王、九江王、淮南王,他萧宇是真的都算不得数,只能算是江夏王世子。若两王对皇位之事都不会放在心上,难道真的要把皇位白白给了那淮南王萧炜吗那大齐帝国就真的拉垮了,但不管是父王还是叔王到现在的反应都出乎他的意料,对皇位和帝国的未来表现的极为淡漠。如此反常,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萧宇越想越不明白。萧子潜却在此时下起了逐客令:“本王知道朱侍中乃大忠大勇、神通广大之人,扶大厦之将倾就有劳于朱侍中与各位重臣了。”朱异哑口无言,他眨眨眼,似乎大齐帝国的安危与眼前这位王爷毫无瓜葛,倒变成了他自家之事。他只得去看萧宇,但见这位小王爷也正一脸茫然,眼珠稍动,悸燥的心也便放下了。他心中早就打好算盘了,他需要一位皇族为他拉虎皮做大旗。老家伙老奸巨猾,不肯上套,他们心中自然有如明镜,他不抱太大希望,但小王爷血气方刚,有舍我其谁的气概和担当,这才是他想要找的。朱异冷笑一声,拱手道:“若两位王爷无意出去,那微臣就与小王爷先行离开吧!等小王爷做成一番事业,再回来迎接二位王爷出宫。”萧宇思绪正乱,就听朱异将自己强行与他捆绑在了一起,心中暗自不悦,但在这危急存亡之际,他却没有理由与这位“大奸贼”撇清关系。“阿渚不能走!朱侍中自可自行离去!”九江王语调强硬而严厉,他站出来反对。萧子潜不动声色,但他眼中也抹过一丝冷冽。他突然望向萧宇问道:“我儿何想为父想听听我儿打算。”“小王爷,外面已经开始屠宫了,你我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淮南王饶了谁也饶不过你啊!微臣拼上性命也会保小王爷无忧,五卫军以小王爷马首是瞻。”朱异恳求道。萧宇双眼微微一闭,无需复杂。一面是父王、叔王的闲适冷静,另一方面是朱异言辞激烈的恳求,同时他也在担心萧炜的报复,甚至冥冥中他又看到了金城公主萧玉蓉那张苍白哀婉的脸,她劝自己远离这片是非。萧宇突然睁开了眼。“我儿何想““我想争一争。”萧宇道。九江王大怒,瞪着眼睛望着他心疼的侄儿。朱异却在那里暗自得意。萧子潜缓缓站起了身来,负手在房间中来回踱了几步,他突然抬头道:“我儿真想去争这是我儿真心”萧子潜虽然身子发福如富家翁,但他眼神依旧犀利,一举一动间便能洞察人心。萧宇不敢去看他父王的眼睛,轻轻点点头。朱异道:“王爷不知,小王爷与淮南王之间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这世上所有人包括我朱异都有退路,唯独小王爷没有,他必须要争,若两位王爷……”“打住,朱侍中,你好口才,本王不想听。”九江王恨恨道。朱异故作恭谨,垂首站在一旁,心中更加得意。萧子潜不去管朱异,上前拍拍萧宇的肩膀:“我儿心中可有悸动”萧宇心知肚明,点头道:“有过想法。”“我儿对那冷若寒冰的位置到底有多少觊觎呢”萧宇回头想想,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毕竟没有尝到过皇权的滋味,最后来源都是想象与别人妖魔般的描述。“阿渚,你也想做那皇位上的囚徒”萧宇沉默片刻:“阿渚曾经有过短暂的妄想,但最后阿渚觉得自己不够那资格。”“那你想什么”“孩儿无才,事到如今都是背于时势所迫,孩儿不想坐以待毙,不想毫无反抗,要与命运抗争到底!”萧子潜的脸上突然有了笑容,笑容中似有一种宽慰与骄傲。“我儿有想法是好,因势利导,必有成就。”“若是父王……父王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上,父王会如何”萧子潜脸上笑容微微收敛,捋须沉默不语。一旁的朱异似乎坐不住了,他眼中得意之色渐消,注意着萧宇的一举一动。“你父王会是个好皇帝。”九江王插嘴说道,“以兄长的胸怀胸襟,不敢与上古先贤、三皇五帝比,但肯定不会亚于汉宣、光武。”萧子潜突然对着九江王怒斥道:“七弟,休得胡言!本王何时觊觎过皇位!”“若你称帝,我大齐何故如此羸弱”九江王有些不服气。“一派胡言!”萧宇却在这时望向了九江王:“叔父……若我父王做皇帝真的会……”“可比尧舜。”九江王九江王给了肯定的回答。“那便好……”萧宇说罢,提起那杆长枪转头就要往屋外走。萧子潜默默望着萧宇的背影,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九江王却沉不住气:“阿渚,做什么去!”萧宇稍稍停顿,扭了扭头:“侄儿不会做傻事,叔叔刚刚说父王若为帝,必然会是个好皇帝,孩儿也想为万民谋个太平……”萧宇说罢,径直走向屋外雨中。朱异脸上阴晴不定,他双手一插,便也匆匆跟在萧宇身后离去。此时屋里只剩下萧子潜、萧子启两兄弟。萧子潜面沉如水,坐在桌案之前,沉默良久。九江王背着手在桌案前来回走了不知多少遍。他猛一停下,一脸怒不可遏。“兄长,阿渚是你的亲儿子,他要做什么你为何不拦着,前路艰难,不死不休,他为你去争,咱们却呆在这里坐缩头乌龟,气煞我了……你看朱异,在咱们面前就毫不掩饰他那狼子野心,分明不把咱们宗室亲王放在眼里”“唉……天命如此。”萧子潜叹声道,“阿渚命运多舛,我早为他卜过,他生中必有大劫,半世坎坷,危险如影随形……晚景,他会比你我都得善终。”“四哥,卦象可准可不准,你莫再沉迷此道了,你知道阿渚去干什么阿渚为你去冲锋陷阵,你于心何忍”“天命使然,谁又能逆天而行”“我不信天命!”九江王瞪大眼睛。“七弟,稍安勿躁,随他去吧,若不成,我们这两个老家伙自要为他收拾烂摊子。”九江王一手砸在书案之上,忿忿地坐于了桌案一侧。夜影孤灯,外面雨声戚戚。两人沉默了许久,萧子潜突然问道:“唉,七弟,你真认为为兄可成一代帝王”一提到这一茬,九江王就来气。“皇帝本就该兄长来做!当年豫州起兵,兄长被那萧子明给坑惨了!在前方冲锋陷阵的是兄长,攻破建康城的也是兄长,各地平乱的更是兄长,他萧子明何德何能,只会玩弄权术,咱们有功不赏,他却重用东昏侯的一干旧臣制衡咱们,处处与咱们使绊!最可气的是兄长坐镇荆襄之时,让萧衍那墙头草来制衡兄长。兄长想想,若不是你,他到死也只是西阳王!“后来,他萧子明死了,他那狗屁儿子当上了皇帝,对咱们宗室亲王更是变本加厉!你看看朝堂上乌烟瘴气,各地流民叛乱,朝中大事还得靠他阿姊来撑着,他死了最好!兄长当皇帝,也该整顿整顿朝纲了,到时候本王就教阿渚打打拳什么的,到时候给本王一个太傅的虚衔就够了。”萧子潜并不在意他的七弟说了如此多大逆不道的话,笑了笑:“为兄看到那个位置说心里话,心底还真是发颤啊!”“那你想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上,若想就趁此机会一举中地,朝中大臣暗地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