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姐姐,我……我想去帮你们寻找碧桃姐姐。”
一旁的蕖香忽然说道。
“你?”陆丽仙眉毛一挑,眼神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子。
这么一个小丫头子,又没门路,能干什么?
蕖香被陆丽仙盯着看,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虽是个没读过书,但我阿娘从小教育我,要知恩图报。”
“蕙兰姐姐和丽仙姐姐待我很好,我心中很是感激,一直想要报答两位姐姐的恩情。我人虽小,没什么大用,但多一双眼睛在外面盯着,也是好的……”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把头低了,十分不好意思。
其实,她心中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丽仙姐姐虽然看上去和碧桃姐姐交恶,实则比所有人都关心她吧,要不然就不会如此忙前忙后了。
对于她们三人之间的情谊,蕖香心中很是感动,甚至有一丝丝的羡慕,因而她十分想要做些什么。
听蕖香如此说,蕙兰感动得满眼泪花,忙拉住蕖香的手,哽咽道:“好孩子……”
陆丽仙略一沉吟,开口说道:“如此,也好。”
这个小丫头人小鬼大,今日多亏了她眼尖发现了那一个胭脂盒,自己才能察觉这其中的蹊跷。
说起来,反而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要紧的关节处起了大作用。
陆丽仙略一沉思,心中便有了主意。她对着蕖香说到:“从明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服侍。每日我把你带出楚云阁,你就帮我在码头、城门这几处好好盯着。倘若有人要为难你,你就拿这个给他们看。”
说话间,陆丽仙拔下头上一支镶宝石碧玺芙蓉花簪,递给了蕖香。
蕖香看到这一支芙蓉花簪,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感叹道:“好漂亮啊……”
陆丽仙的这一支花簪为镀金点翠,上嵌碧玺、珍珠、翡翠。以碧玺做成了一朵芙蓉花的形状,花蕊为细小米珠,花叶为翡翠薄片细雕而成,花蕾为碧玺雕成,花托为点翠。一只蝴蝶停落于芙蓉花上,其翅膀为翡翠薄片雕成,并嵌珍珠、碧玺。整个花簪用料讲究、华贵,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蕙兰瞧见这支镶宝石碧玺芙蓉花簪,惊讶道:“这支芙蓉花簪,不是你当年获得的彩头吗?”
原来陆丽仙头上的这支镶宝石碧玺芙蓉花簪,大有来头,它是陆丽仙获得“花魁娘子”这一美名的彩头,金陵城里的人无人不晓这是花魁娘子之物。
它虽不似官府公文那般管用,但这金陵城谁人不闻花魁娘子的名号,多少都能卖个面子行个方便。
毕竟,花魁娘子交际广泛,若是她在自己的上司稍稍告一状,便有些吃不消了。
蕙兰知道,丽仙对这一支芙蓉花簪极为爱惜,平素舍不得拿出来,唯有在一些重要场合或是要会见重要的人,才会拿出来带上。
今日,她愿意这一支芙蓉金簪交与蕖香使用,可以看出她是十分信任这个小丫头子的。
听如此说,蕖香这才意识到这支芙蓉花簪有多么珍贵,一时之间,竟不敢伸手去接。
陆丽仙不屑地笑了笑,将这支芙蓉花簪塞到蕖香手中,轻描淡写地说道:“凭它怎么珍贵,也不过是一个劳什子,若你能找到碧桃的下落,这簪子送给你也无妨。”
不得已,蕖香只得收下了这支芙蓉花簪。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捧在手心,既感觉沉甸甸,心中又有一种隐隐的兴奋。
她的眼睛闪亮亮的,望着蕙兰、丽仙二位姐姐,郑重其事地说道:“蕖香一定不负二位姐姐所托!”
“一定会探听到碧桃姐姐的消息!”
……
距离碧桃被西门小官人拐走,已经隔了三日,那一行人却音信全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官府死死地盯着这帮人,不仅是因为他们在女儿河骗吃骗喝,拐走了几个姐儿,更要紧的是这个西门小官人是解开这一桩“江南银票造假案”的关键线索!
掌管户部尚书的融大人连发几道命令,要他们江南一带的官员彻查出银票造假一案,他们正如个没头苍蝇一般乱撞,如今得了这条线索,岂有不卖力的。
西门小官人谎称自己是山东客商,那些假银票是从哪里来的?他背后还有没有团伙?这些假银票是不是他制造的?
这些要远远比拐走几个姐儿要紧,也关系着江南一带大大小小官员的乌纱帽,丝毫不敢怠慢。
因而金陵城府衙已经将周围各个县衙都贴了告示,若有线索,立刻通报。
这几日倒是也有一些收获,抓到了几个当初说是西门小官人的家丁、帮闲之人。严加拷问之下,这帮人没有不说的。
原来他们压根就是西门小官人的家丁、仆奴、小厮,而是这金陵城里的游手好闲的闲汉们。
那西门小官人找到他们,说每人给他们一天一钱银子,跟着自己后面吃饭、喝酒,只需将他当主人伺候。
有吃、有喝,还有钱拿,一听有此等好事,这帮闲汉岂有不从的,便成群结队地跟在西门小官人屁股后面好吃、好喝、充大爷摆阔、讲排场。
正是如此,那一帮见高踩低的老鸨才会被骗了去,真以为这西门小官人是大财主。
至于西门小官人和那些姐儿们的下落,这些闲汉一概不知,只说那西门小官人居无定所,每一日都换不同的帮闲伺候,神出鬼没,因而他们也不知道其行踪。
衙门里的人严加拷打,想要套出西门小官人的下落,一行地痞流氓却都是如此说法,看来他们的确不知道西门小官人的下落,只得作罢。
唯有一个叫做白三赖的地痞想起了一件事。
有一日,西门小官人宿歇在楚云阁里碧桃姑娘的房中。正巧那一日他要找西门小官人要银子,直剌剌地就进了碧桃房中,以为房中只有西门小官人和碧桃姑娘。
谁知竟迎面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一脸横肉,凶神恶煞,就如那地狱里来的罗刹鬼一般,一看就是手上沾过血的主儿。
那彪形大汉厉声喝道他是什么人,来做什么。吓得他赶紧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