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他的安危,谁知自己猛地一站起来,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又倒在了床上。
“吧嗒”一声,怀中的芙蓉花簪却掉在了床上。
见了花簪,蕖香一愣。
此物她不是给了阿霁哥哥了吗?怎么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是阿霁哥哥还给她的吗?
“蕖香,你做什么!快躺下!”素素又强将蕖香按了回去。
蕖香一把拉住素素的手,问道:“姐姐,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素素对视上蕖香一脸焦急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将情况到告诉了她。
原来那天晚上,她逼迫着刁嬷嬷带她去见陆丽仙,说了蕖香可能在虾子巷遇到危险一事。
陆丽仙听罢,二话不说,就带着楚云阁最强悍有力的一帮下人赶到了虾子巷。
最终在巷子尾的一处院落中,找到了蕖香。
也在牛棚之中,找到了神志不清的碧桃,一同带了回来。
“那去的人有没有见到一个少年——”蕖香急忙地打断问道。
“少年?”素素摇了摇头。“我虽没跟过去看,但蕙兰姐姐是跟着去了的。据她说,院子里除了你和碧桃两个,只有一个捕快,还有一具尸体——”
听见尸体,蕖香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难道说——
“蕙兰姐姐听那位捕快说,那具尸体正是本案通缉要犯,虎二,和西门小官人是同伙,被他一刀杀死了。至于你说的那个少年,没有人看到过。”
此外,素素还听蕙兰姐姐说,陆丽仙此行除了带回了蕖香和碧桃,也向那一位叫做冯兴的捕快特别叮嘱,今夜蕖香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告知。
一是为了蕖香的安全,二是为了此事传出去,对楚云阁的声誉造成影响。
封口费是五十两银子,冯兴自然是无不答应的。
听到这,蕖香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虎二死了,是谁杀的。
她小小的眉头又拧成了一个结,担忧起来。
阿霁哥哥,你如今在哪?到底怎么样了?
“别多想了!当前要紧的事,可是要养好身体。”
素素叮嘱道,帮她掖了掖被子,又端来一碗刚熬好的稀粥。
可此时蕖香哪里还有胃口吃的进饭,她又连忙问道:“碧桃姐姐如何?”
素素端着粥的手一滞,眼中流露出万分的不忍,叹了一口气道:“即便是救回来了,怕也无力回天了。”
蕖香的心直直地坠了下来,到底,还是不行吗……
……
……
此时,陆丽仙和蕙兰正守在碧桃的房中。
碧桃被救了回来,但经过郎中查看,却是舌头已经被割掉了,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
天又热,她又被丢在牛棚那种地方,身上的伤口腐烂化脓,甚至都生了蛆虫。
她就像是一块被丢弃的臭肉。
任谁都知道没救了。
听郎中如此说,蕙兰放声大哭。
陆丽仙不哭也不笑,只是继续守在碧桃的床前。
黑夜与黎明交替之际,碧桃突然醒了,原本已经疯癫的她眼神之中似乎回复了一丝清明。
她死死地拉住陆丽仙的手,张着嘴哇哇地叫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没有舌头的嘴,就像是一个灌满了风的洞穴。
只是呜咽着,没有人听懂她要说些什么。
蕙兰的眼睛已经快哭瞎了:“碧桃,你一定会没事的……”
陆丽仙叹了口气,对着碧桃轻声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送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碧桃终于松开了手,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她死了。
她终于能够,回家了。
蕙兰伏在碧桃身上放声大哭,陆丽仙怔怔地望着安详离去的碧桃,轻轻地唱起了那一首童年时歌谣:“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
“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边编织忙。芦苇高,芦苇长,芦苇笛声多悠扬。牧童相和在远方,令人牵挂爹和娘……”。*
唱着唱着,陆丽仙歌声哽咽,清丽的面庞留下两行清泪。
这一刻,陆丽仙终于懂得,碧桃这么多年的怨恨。
她恨的不是男人的薄情寡义,
而是恨,为什么当初要将她从家乡带出来。
……
……
冯兴升官了。
他向县太爷说,这些日子他明察暗访,探知那西门小官人、虎二并几个拐来的姐儿们都潜藏在虾子巷的这座废宅子里。
他见那西门小官人、虎二今夜要走,便一个人冲了进去,拼死搏斗。
斗杀了虎二,那西门小官人却趁机溜走。
不过金陵城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西门小官人无处逃匿,想来很快就会落网了。
冯兴抓了要犯,立下了大功,自然是升官。
升了官,自然是不用待在虾子巷这一等腌臜下贱的地方。
这日清晨,就在冯兴耀武扬威、威声赫赫离开之际,他回头望了一眼昏暗的虾子巷。
那一位吆喝着甜豆花的豆腐郎并未出现。
此时,冯兴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不想再见到那一位卖豆腐的少年。
却又一种隐隐的期待。
他想看到那个少年,他日会成什么一种样子。
……
……
跑,拼了命的跑。
他被一头猛虎逼到了悬崖之际。
“要么跳下去,要么杀了它。”
那头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咆哮之际,他的脚底无声无息地爬来一条白蛇。
它嘶嘶地吐着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