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兄,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陈锦年没见过几次程运辉这么失态的样子,想必是真有喜讯了。
“县令大人点名要见你,我听说,可能是为了秋酬一事。”
程运辉压低了声音,却也难以掩盖脸上的欣喜,他还笑道:“陈老弟,一旦接上县令大人这条线,那么你今后算是半个朝廷的人了。”
陈锦年闻言,脸上并没有绽放出笑容,反而低沉着眼眸,变得有些冷厉。
“陈老弟,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程运辉注意到陈锦年的反常,不禁多问了一句。
陈锦年抬起头来,淡淡笑道:“程兄莫要多想,小弟只是在琢磨,要怎么抓住这个机缘。我这就去准备,马上随程兄去面见县令大人。”
程运辉点头应答,等待了来。
陈锦年回到房里,从床底下取出来一个红木盒子,四四方方的,实在不算大。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一把巴掌大的火枪,这是制造火枪的时候,他特意让刘德勇专门订制的。
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么一把。
“相公,出什么事了吗?”
秦茹的话音响起,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才发现是陈锦年回来了,只不过陈锦年的脸色有些沉重。
陈锦年连忙将火枪放在腰间,他勾起唇角笑道:“没什么事,我要去县衙一趟,你安心在家里等我便是。”
秦茹点点脑袋,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担切。
“万事……小心!”
临到陈锦年到的门外的时候,他听见秦茹的话音,微微点点头,去了县衙。
刚到衙门里,陈锦年的目光紧盯在一道八尺高的身影头上。
那人满脸横肉,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色,一双鹰隼般的目光,紧紧的追在陈锦年的身上,与毒蛇无二异。
陈锦年笑着点点脑袋,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
没过多久。
只见一道大腹便便的身影,从后堂走了出来,他的手中转着佛珠,嘴角挂着一丝弧度,可看上去,似笑非笑。
“洪大人,属下已经将陈老板请了过来!”
陈锦年听到程运辉适时的开口,便是同样笑道:“学生平乐见过洪大人!”
“都免礼吧!”
洪大人落在主座上,称赞道:“平乐,你最近在平阳的名声不小,又为朝廷做了不少好事,可谓是一日千里。”
“本来本官早想招你过来,让你在县衙中当个差事,好歹也是秀才出身,定能帮本官排忧解难。只可惜,一拖再拖,反倒是忘记了,实在是遗憾。”
陈锦年闻言,心里冷笑道,凭借秀才之名,每月都可在县衙中领取二两银子。可哪次我来,你稀得叫我一声?
如今我陈家生意做大,你倒是不好意思上了!
心里这么想,陈锦年嘴上不敢这么说。
“多谢洪大人念着小生,只是小生如今从商,整日与黄白之物打交道,不该再去县衙,免得被外人说了闲话,还以为大人徇私。”
陈锦年这番话滴水不漏,他表达透彻从商的意图,不管洪县令再想办法招揽他,他都有退路可言。
你招了我,外人说你徇私舞弊,买官做这种事常有发生,洪县令也不可能强求,那不是给他自己脸上抹黑吗?
“哈哈哈!”
洪县令皮笑肉不笑的点点脑袋:“平乐所言极是,从商为民,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本官便不再劝,只是还有一事交托。”
“洪大人请直言!”
“秋酬大会已近,再过七日,兖州刺史大人亲临,本官思来想去,秋酬大会若想让刺史满意,恐怕只有平乐能担此大任!”
洪县令正了正色,很是欣赏的笑道:“平乐乃是我平阳中后起之秀,又有诛杀马贼之壮举,利用平乐的酒业,定然也能让刺史满意。”
“平乐,对于此事,你可有看法?”
陈锦年早就猜想到了此事,他笑着道:“全听洪大人编排,秋酬大会万民其乐,学生能为此做些贡献,定然当仁不让。”
“哈哈,好!”
洪县令似乎已经打定主意,扬言道:“那就如此……”
“且慢!”
忽然间,坐在侧边的横肉男子站了起来,他神色恭谨的笑道:“洪大人,陈老板本事不小,但要担此大任,恐县中商贾不应。”
“陈老板的生意如日中天,你做这决定,却会害了陈老板。”
洪县令眉头皱起,不太乐意的问道:“为何?本官做局,此乃为平乐造势,商贾们岂能不给本官面子?”
“不是商贾们不给,是他们居心叵测。”
横肉男子叹了口气道:“是人都知,陈老板以酿造美酒打出名号,前不久,他还是个平阳街头的过街老鼠。突然间被大人提携,举办秋酬大会,是人会怎么想?”
“商贾们为商,商贾要钱不要命,他们看中陈老板囊中的酿酒配方,只会恶向胆边生,将陈老板逼往绝路。”
“一不小心,就是家破人亡!”
最后四字,横肉男子话音咬得极重。
洪县令略一思索,神色沉重了几分,他颔首道:“岳捕头说的也在理,可如此一来,岂不是浪费了本官的一片好意?”
程运辉闻言,忍不住说道:“洪大人,岳捕头,属下与陈老板互道兄弟,若是有人敢行不轨,属下第一个饶不了他!”
“住口!”
一听这话,岳捕头当即怒喝道:“你是什么身份?你是平阳县衙的捕头,你是洪大人的人,为保陈锦年是没错,但你防得住吗?”
“若是他们栽赃诬陷,你去把人拿了,他们来衙门要理,你让洪大人如何回答?难道全都说是洪大人授意?岂不是要给洪大人身上落下一个包庇受贿的恶名?”
程运辉脸色铁青,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又无从辩解。
陈锦年心里暗叹,程运辉这脑子还是转的不够快,一来二去的,只能任由洪县令和岳捕头戏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