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山庄。
孟先勇的面色阴沉,他的心头压抑着一股可怕的怒火。
首先,是他最器重的大将武云,竟然一去不复返。
其次,就是叛军付出了这么多,最后竟然被陈锦年给一锅端了。
兖州兵变,孟先勇可以说是亏得血本无归,不仅什么都没赚到,还赔进去了一大票人手,实在是可恨!
啪!
孟先勇愤怒地一巴掌砸在桌上,那张木桌顿时间四分五裂。
叛军的手下们都躲的远远地,他们很清楚孟先勇的性子,若是惹怒了孟先勇,恐怕遭殃的还是他们。
“哼,真是混账,连老子都敢骗!”
孟先勇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毒辣的落在回来报信的人身上:“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是陈锦年那个家伙带人叛变,杀了武云?”
“是!”
下属跪在地上不断发抖,生怕孟先勇会拿他开刀:“孟将军,属下说的话句句属实,陈锦年带着色目人来的,武云将领不敌,最后含恨而终。”
“哪怕是到了最后,武云将领也不曾叛变,他对孟将军一心一意啊!”
孟先勇沉着脸,心头满是讥讽,他冷冷的骂道:“武云那个人生性死板,若当初没有变成我的走狗,他今日一定会背叛我的。”
“不,应该说是会杀了我,他那个人,最痛恨的就是我当年做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孟先勇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容来:“不过这样也好,武云留在我身边,我始终不能放心,他死了,算是解决了我的一大心病!”
那下属闻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武云对孟先勇忠心耿耿,最后就换来了这么个后果?
真是可笑啊!
“孟将军,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下属的面色苍白神色难看的说道:“兖州兵变之后,还有大批人手在追杀我们叛军,这个地方,恐怕也不能再留了。”
“孟将军,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孟先勇想了想,冷哼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估摸着,路平安那小子也是被陈锦年给骗了而已。”
“路平安跟我是一条心的,所以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不管怎么样,官府的人都不可能追查到我们这里来!”
下属听到这话,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孟将军,话是这么说,那陈锦年一心想要对付我们,这次他大败我们叛军,想必一定会继续对我们下手的。”
孟先勇点点脑袋,目光沉稳的笑道:“他对我们下手是不假,但也没那么容易,再看吧!反正陈锦年不找我们,我也势必会去找他,这个混账,坏了我的大事!”
孟先勇眯着眼睛,如果不是陈锦年突然跳出来,那么他可以想象,兖州城失守,他们这些叛军也不用再躲在暗处了。
只可惜,一切都没有假如!
刺史府。
王文充的视线,紧紧盯着地上的尸体,他很清楚,死去的人的确是拜穆元。
不过他对陈锦年的说辞,还是持怀疑态度。
“平乐,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王文充眼神一冷,他仰着脑袋说道:“拜穆元已经死了,他身上的伤口,是你造出来的武器所伤,没错吧?”
“难道我不能以为,是你杀了拜穆元,然后来骗我的吗?”
陈锦年眉头不由得皱起来,他心里同样很是无奈。
本来经此一事,既除掉叛军,又能将兖州的贪官污吏彻底铲除,没想到竟是让兵变假成真,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王文充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他爱民如子,自然会因为大乾百姓的死,而感到愤怒。
“刺史大人,学生对此事,无话可说!”
陈锦年微微颔首,露出羞愧之色道:“兖州兵变的确是学生计划的,可还是出现了一些意外,学生不能告诉刺史大人,算是学生的错。”
“只是,拜将军一心想要大乾与色目和平相处,若是让贼人从中裹乱,最后两国交战,导致生灵涂炭,实在是不该!”
王文充听得这话,眼神微微动了动。
的确,不该!
“可,你要本官如何信你?”
王文充叹了口气,目光中显得忧心忡忡,他淡淡的说道:“平乐,此番兖州兵变,你可知道我大乾百姓有多少人命丧色母人之手?”
陈锦年愣了愣,他心里没有数,但仔细想想,死在色母人手里的大乾百姓,数量绝对是个可怕的数字。
“五千三百二十四人!”
王文充的话音陡然响起,他的眼神中满是怒火:“整整五千三百二十四人啊!那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色目人残虐无度,将我大乾百姓当做草芥。”
“你说,我能相信你的话,共商大乾色目和平一事,可其他百姓能吗?本官要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又如何给陛下一个交代!”
“平乐,色目人杀我同胞,本官不能坐视不理,此事,勿要再论!”
陈锦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没想到,只是那么短的时间,就死了五千多人。
没错!
这是国仇,这是血仇!
王文充身为兖州刺史,怎么能为了大乾和色目人的和平,就把此事给压下?
绝对不可能!
陈锦年皱起眉头来,拜将军深明大义,偏偏太过心软,放过了萨尔姆,才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可是,拜将军求和的赤诚之心,难道就不该被认可吗?
陈锦年咬了咬牙,他深吸了口气道:“刺史大人,国仇家恨平乐不敢忘,但拜将军为国为民,同样是赤子之心,难道我们就不能为他的牺牲做点什么吗?”
“他献出了性命,让战争继续发酵,只会有更多的百姓死去,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战争必须停歇,否则牺牲品只会越来越多。”
王文充的眉头皱起,眼神中也是多了几分无奈。
“爹,女儿觉得陈老板说的没错,何以为家?总不能是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