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茵动作轻柔,却是卡着他的喉咙。
桂奴实际上比兰茵大一岁,喉上已经有着隐隐突起,兰茵的手抵在这里,叫他有点难受。
但她还是先乖乖作答道:“想兰茵。”
“兰茵是谁?”兰茵板着脸问他。
“是主人。”桂奴垂着眼帘说道。
兰茵这才满意下来,松开了手,转身去看桂奴带来的这些礼物。
却不晓得少年正颇为不舍地觑着她,还伸手停留在兰茵方才捏住的地方。
“全是给娘子的?”兰茵没敢拆开,只略略扫了眼,上边都用小字做着标识。
“嗯……”桂奴从袖袋里取出一个木盒递给兰茵,他没多说什么,只是面上又浮起红霞。
兰茵接过这个做工毛糙的木盒,挑眉道:“你自己做的?”
桂奴点了点头。
兰茵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开心的打开木盒,只见里边用柔软的布料托着一支素雅的木簪。
簪身油亮细腻,打磨的十分细致。
“我的桂奴好厉害呀。”兰茵将头发解开,用木簪重新绾上,蹦到桂奴面前,道:
“好不好看?”
桂奴又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下,加了一句:“好看,人好看。”
兰茵就喜欢听桂奴笨嘴拙舌的夸奖,开心地扑到桂奴身上,说:“那你以后专门给我做发簪,坏了一个就做个新的给我。”
“不要坏。”桂奴摇了摇头,他犹豫片刻,说道:“合欢木做的,很容易坏。不要弄坏了。”
“合欢木?”兰茵偏头,眼睛里藏着坏笑。
桂奴点了点头。
“你果然对我图谋不轨!”兰茵勾着桂奴的脖颈,又道,“巧了,我也是。所以你要乖乖的,等我们都长大,我就娶你。”
桂奴丝毫不觉得这种颇为颠倒的关系有什么不妥,认真的点头。
他们又在房里腻歪了好一会儿,兰茵才拎着这些礼物去书房找诸晴。
诸晴最近在看话本、游记,丝毫不为斥责在家而忧心忡忡,十分悠闲的模样。
兰茵叩门进来后,诸晴只抬眸扫了她一眼,道:“若是何如送来的,教你的小客人原封不动的带回去吧。”
“娘子且先看看我有哪里不一样了!”兰茵随手将礼盒放在桌上,蹦蹦跳跳的向诸晴走去。
诸晴闻言定睛瞧去,笑道:“你的小客人送你的?”
“是极!”兰茵点了点头。
她十分喜欢诸晴“你的小客人”这样的称呼。
“这是他自己做的?”诸晴又问。
兰茵瞪着眼睛,凑近诸晴问道:“娘子怎么晓得的?”
诸晴轻笑一声,抬手点着兰茵头上的簪子,道:“合欢木干燥易裂,寻常人不会拿它做簪子。为了叫这簪子定型,你的小客人许是泡在桐油里制成的它。”
只这样轻轻一点,就叫兰茵心疼的不得了,赶忙跳开,再一听诸晴的话,恍然大悟道:“难怪他说容易坏,那我更得宝贝点了。”
诸晴笑而不语,目光回到手中书籍上。
这时候兰茵又凑过来,道:“娘子,何小爷送过来的礼物,可都是你自个儿的东西。”
“嗯?”诸晴抬眼看向她。
只见兰茵将那些礼盒一一拆开,里边放着的东西,确实都是诸晴从前的旧物,以精致礼盒包好送到她面前。
诸晴见此失笑。
她晓得何如是什么意思。或许是怕诸晴不收,以此表明“这可都是你的东西,不是我的”;又或许是想借旧物唤起旧情。
只是他这样的行为,看上去倒更像是“恩断义绝”、“一拍两散”,所有东西的清清楚楚分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