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的南都市,早晨的旭日冉冉升起,繁华的都市经过一夜的安眠又恢复了热闹。
身穿黄色外卖员制服的赵小六骑着大功率电动车驶入一所高档小区,这所小区的房价据说高达20万一平米,而且都是大户型,是赵小六奋斗几辈子也买不起的。
“李女士,您的早餐到了,麻烦按下电梯。”赵小六对着电话说道。
“我说你这个人,知不知道规矩,一个破送外卖的也配坐我们家电梯?我们这里可是高档小区!自己爬楼上来,一点服务精神没有,真是的!”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刻薄的声音。
面对家常便饭的刁难赵小六显得平静从容,他看了下地址,28楼!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爬楼。
干这一行,客户的恶意差评屡见不鲜,抽成被罚没也是常事,为了挣点辛苦钱,再多的刁难赵小六也只能默默咽下了。
就在前几天,由于市中心路段拥堵,赵小六迟到了2分钟,导致客户无情退单,他去找商家,商家以他迟到为由坚决拒收,最后只能自己买单,他一个人蹲在路边默默地将被遗弃的外卖吃完。
诸如此类,多不胜数,底层人的生活很难有诗情画意,就算有也会被生活的重担压死,至少对于他赵小六是这样的。那些闲坐在路边品着咖啡,排着长队也要购买的贴着某品牌的帆布包,对他而言都只是奢望罢了。
叮咚~
赵小六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裹着厚实的棉质睡衣,她嫌弃地说道:“哎呀,你这个人怎么满身都是汗,脏死了,你快把外卖放地上,往后退,对,再退点!不要弄脏了我家地毯!”
赵小六从没见过这般刻薄的客户,他尽量平复心情,说道:“祝您用餐愉快!”
就在赵小六转身的刹那,他听见女人小声嘀咕道:“真是个怪人,大冬天的穿件T恤,怕不是个神经病!”
赵小六脚步略微迟疑,还是一头扎进了电梯,整栋楼只有1楼不需要刷卡,所以他不会傻乎乎的再从28楼走下去,他看了下手机时间,7点20分,还有一单要送,大概耗时25分钟,再赶往南都大学需要30分钟,陈教授的课8点开始,晚15分钟不打紧,能学一点也是好的。
南都大学是华夏国出类拔萃的高校,其文史、物理、化学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而且南都大学向来以有教无类著称,开放式的校园,可以让外校人前去旁听,比如像赵小六这样的,只是如今这年头都在为生活奔波,很少有人会浪费大把的时间去学一些深奥却无用的知识。
南都大学校园内,老式的建筑透着古朴的气息,三三两两的学生急着跑向教学楼,估计是要迟到了。
赵小六赶到教室时,陈教授已经开讲了,他的授课内容是《石刻文通论》,顾名思义,这是一种新的文字体系,或者说是旧到以前从没有被发现过,其源头来自于地下。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古墓被发掘,其中不乏记录着这种奇怪文字的石头,在众多学者经过近百年的钻研下,这种文字陆续被破译,编制成册,这本《石刻文通论》就是古文字书籍的代表,里面所记载的文字数量近3000个。
对于石刻文的出现时代,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曾经消失却不被记载的古国;有的说是商周时期另一种文字体系,只是由于某种原因被深埋地下;更有荒诞者猜测,这些所谓的文字不过是某个人随意刻画而成,并没有实际意义。
按理说这种没有实际价值,无法就业变现的课程很少有人来听课才对,可此时的教室里只有少量的座位空着。
赵小六由于是旁听生的缘故,他喜欢坐在最后一排。
他细心的发现,教室里有一部分学生似乎对课堂并不感兴趣,而是将目光都投向了一名女生,老师教的什么他们全然不在听。
这名叫孟秋桐的女生,据说是南都孟氏集团的独女,孟氏集团就算在整个华夏国也是首屈一指的商贾巨富,能生出一个这么惊艳的女儿倒也不奇怪,只是她本人从未提起过自身家世,这也导致了外界的猜测愈演愈烈,曾经一度成为南都大学的热门话题之一。尤其是孟秋桐有着极高的颜值,引得一些男生关注甚至追随也就不奇怪了。
今天的孟秋桐搭配了一身黑色,黑色的风衣配上黑色的紧身裤,宽大的风衣映衬着黑色毛衣包裹的玲珑身段,一袭黑发如瀑垂下,在这众多的黑色元素里那张白皙无暇的脸颊好似黑夜里盛开的一朵白牡丹,仿佛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
孟秋桐此时正专心致志地听着陈教授讲课,对于教室里众多热切的目光置若罔闻。
虽然赵小六是悄悄从后门进来的,但在腊月寒冬身穿夏季外卖员制服的他很难不让人瞩目,就连讲台上的陈教授也不禁语速放缓多看了他几眼。
而讲台下,一群学生则议论纷纷。
“嘿,这个奇葩又来了!”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零下5度穿短袖。”
“我觉得这个人多半是神经有问题。”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人也是奔着孟女神来的,特地穿成这样只是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不好说,作为一个旁听生,以此博得关注并不稀奇。”
“什么?原来是个旁听生啊,一个送外卖的也配来南都大学上课?”
“谁知道呢?这人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个跳梁小丑!”
“安静!”陈教授清了清嗓子,严肃道。
教室里嘈杂的声音不仅没有因为陈教授的呵斥而终止,反而有同学站起来说道:“陈教授,我觉得大学的课堂是无比神圣与崇高的,不应该被某些社会闲散人员玷污。”
“对,应该把闲散人员赶出去!”底下有人附和道。
作为焦点的赵小六自始至终都埋着头,自己终究是个异类吧。
对于这个夏天穿冬装,冬季穿夏装的学生,陈教授想记不住都难,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是爱听他的课,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想当初开设这堂课的时候遭到了不少校领导的极力反对,是自己一再坚持才争取来的。
陈教授:“本校始终秉持着有教无类的传统,况且学术并无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