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内。
女子的声音再度传来:“这是一场失败的战争,他能活下去吗?”
老猿:“于幻境中的他而言,一切都是真实的,若是他在战争中陨落,那也就意味着真正的死亡,只能说明他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老奴还有第二人选,小姐不必担心。”
“第二人选?”
“此人心地坚硬,是个好苗子,倘若能培养一番,未来成就必然不低。”老猿目光炯炯。
“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女子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
老猿笑道:“听那人讲,外面不仅高楼林立、霓虹璀璨,各种美食亦是食之不尽呢!”
说话间,老猿也满是期待,随之却露出几分黯然,因为这些人世繁华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随着赵小六这支队伍在战场中不断的冲杀,越来越多的蛮人被砍杀,他们就像贪吃蛇游戏一样逐渐蚕食对方的力量,从最初的四人已然扩张到三十余人。
在这场绵延二十余里的乱战中,这支队伍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张仲领头,赵小六时不时鼓动几句,这三十余人空前的团结,很有上世纪小混混打群架的气势,追着落单的蛮人上去就是一顿砍!
于是,在这场血流成河、尸骨遍野的战役中出现了极其滑稽的一幕。
三十余人拎着刀追着落单的或者小股的蛮人满战场的跑,被追的蛮人哭爹喊娘的拼命地奔逃。
“冲啊!”
“砍死他们!”
“奥利给!”
尽管这三十余人在几十万人中很是渺小,但还是引起了蛮人将领的注意,他立即组织兵力进行围剿。
随着蛮人将领的一声令下,数量两倍于这支队伍的蛮人向他们压来!
见状,赵小六刚想喊一句:跑啊,兄弟们!
“兄弟们,一起上砍死他们!”不知是谁抢先赵小六喊了出来。
这群人是杀疯了么?一声号令之下,三十余人如潮水般向对面涌了上去。
赵小六一把拉住正要冲锋的张仲,他喝道:“别找死!”
作为老兵的张仲自然知道冲上去便是有死无生,可他看着兄弟们在冲锋,他内心无比挣扎,身为武人,岂有贪生怕死之辈?岂能置兄弟生死于不顾?可谁又不惜命呢?
赵小六拉住他的胳膊再次提醒道:“别送死,活下去!”
冲上去的两个阵营,两帮子人,碰面的一瞬间立刻揉成了一团,形成混战的局面,大概这场几十万人的大混战就是这么演变而来的吧。
不到一分钟时间,对面传来了阵阵哀嚎声,有的人甚至连哀嚎都没能发出便被剁去了头颅。
战场中的张山从膝盖处被砍去双腿,他倒在血泊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随后他回首大声喊道:“仲哥,你跑啊!要活下去!”
下一秒,张山被蛮人一脚踩爆头颅,鲜血飞溅,像摔碎的西瓜,场面无比凄惨。
张泰见状一声怒吼斩杀一名敌人,可他身后的那名蛮人手中斧子一个横扫,竟将他拦腰斩作两截。
张泰的残躯以双手扒着地面向张仲爬去,他露出一张被鲜血染红的脸,嘴里呼喊着:“仲哥,我不想死啊!”
这就是战争,一片命如草芥的土地,一场残酷无情的生命收割场。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赵小六不忍直视,他拉着张仲向营地退去。
张仲声泪俱下:“我答应过,要带他们回家的啊!”
赵小六砍翻一个冲上来的蛮人,他道:“当下先活下去!”
这时,战场中终于传来了鸣金声,是撤退的信号。
混战中的武国士兵听见信号纷纷向阵营退去,而蛮人则高声欢呼,庆祝属于他们的胜利。
撤退的武人隐约听见有野兽咆哮声,自后方传来。他们心头震动,不禁回望,那蛮人的阵营内竟掀起了烟尘。
“快撤,是蛮人的铁牛军团到了!”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
“什么?竟然是铁牛军团!”
“铁牛军团!”
武人士兵无比惶恐,显然铁牛军团这四个字有着极大的威慑力。
“这是怎样的一个军团?”赵小六问张仲。
张仲似乎仍沉浸在两位同乡的死亡中,他不停地念叨着:“我答应过,要带你们回家的啊!我答应过的啊!”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兵闻言说道:“蛮人处地西域有一种野兽,其名为獓牛,此物性情凶猛,攻击力异常强悍,难以驯服。近百年来,蛮人也不过两千骑,但这两千铁牛军团是每个国家的噩梦。曾经铁牛军团只出动三百骑却将燕人数万将士杀的落荒而逃。”
“铁牛军团如此强大为何不见修行者?”赵小六一边随着大部队向营地撤退,一边问道。
“修行者?呵,那是我武国最后的防线,我等不死绝了他们是不会参战的。”
赵小六沉默无言,在这里人命也要分三六九等,修行者金贵,普通士兵却犹如草芥。
入夜,天气温度骤降。
一眼看不到头的帐篷依次排开,营地内士兵围着火堆取暖,只是气氛沉重,士兵擦拭着兵器等待着次日的决战。
伙夫抬着热气腾腾的木桶开始放饭,士兵纷纷围了上去。
“有肉!竟然有肉!”
“真他娘的香!”
士兵们欢呼出声,可见他们并不是顿顿有肉。
每个士兵两块饼,一碗肉汤,肉汤里有肉,是牛肉,但只有薄薄的两片。赵小六估摸了一下,也就比华夏国某面馆厚些。
那个年过半百被大家呼作李老汉的老兵,他喝了一口热汤,嘟囔道:“最后一顿咯,以后再也喝不到那么好的热汤了。”
原本吃的开心的士兵闻言纷纷沉默着低下了头,明日的战场是坟场,是绞肉机。
没有人愿意去死,但国恨家仇、外敌入侵,总要有人站出来。
赵小六咬了一口坚硬的面饼,他问道:“这场战争因何而起?”
李老汉说道:“小兄弟刚入军营吧?蛮人觊觎我武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