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双手握拳,如坐针毡,屏着气幽幽望向前面的铁床,只见一人在一旁烧水,那大锅里的沸水沸腾后,另一人拿着水勺直接往小六身上浇开水,那赤条条的白肉上便烫出一个个血红的水泡。看到这已叫人心惊胆颤,谁知,还再加一道工序。
只见老刘手拿钉满铁钉的铁刷子直往小六烫过的身体上刷洗,一层一层,如削皮似的,直到那红肉上皮开肉绽。
“呕!”想起在狭道上看到的肠子,陶颜宵不禁呕了出来。只奈何胃里实在没有什么食物,只是呕出些酸水来。
那边铁床上,小六已经疼到昏过去,却又被人用凉水泼醒,方才的惨叫已经变得干哑虚弱。
陶颜宵原以为就到此结束,而那舀水的人,却又舀了一勺滚烫的热水,那架势似又往铁床上的人身上倒。
“住手。”陶颜宵道。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这两个字,或许是来自人的本真。
这两字脱口而出,她是佩服自己的,但同时又感觉到来自他逼迫而来的恐惧感。
感受到那寒光自上而下,她抬头看他,那冷沉的声音,带着嗤笑,道,“受不了了?这还没到一成,难道你不想替你的情哥哥报仇?”
“斯人已逝。”她摇摇头,“求大人放过小六吧,也放过我。”
斯人已逝,再回不去了。
小陶陶也死了,她只想让他放过一马。
她从方凳上下来,双膝跪在他的脚下。再抬头看他时,眸中带着坚毅的光。
“起来!”他的手上是隆起的青筋,声音好似雷雨前压抑的沉闷。
她的目光依旧坚定,虽不知他为何生气,但也似乎渐渐习惯这样情绪反复无常的他。
她摇摇头,“民女跪大人本就是应该,且民女还有冤要伸,还有事相求。”
朱祁玄的浓墨色眸底,好像燃出血色怒火,太阳穴暴跳如雷。
陶颜宵,你何时和我这么生分?
就为了一个刘一壮?
他哪一点比得上我?
怒火极力压制而下,他甩手轻哂,“你忘了吗?你我摆过堂成过亲,纵然那个时候不是朱某意愿,可也算得夫妻名分。”
他将她强行从地上拉起,他不愿看到她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可见她又泪痕交错,便不由心烦意燥起来。
从前,他似乎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将她逗笑,现在排除他故意用刘一壮气她之外,好像只是呼吸,就足以将她吓到。
“回家慢慢求我!”他深凝了一口气,狭长的黑眸闭上,不再看她,那薄唇切出几个字,“把我哄高兴了就放你走!”
怎么可能放你走?
朱某的东西,就算是不喜欢的,也不能是别人的!
见朱祁玄的面色稍许平静些,陶颜宵蠕了蠕唇,“还有一事,阿婆是大人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