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此好听。
闻言，乔莺撑起上半身坐直，脑袋略微昏沉，可思绪异常清晰。
封城一事可大可小，不过以凌定风现在的境遇怕是拿不到正儿八经的搜城令。
凌家败落已成既定事实，这些州县以上的中央官员全是些在权力斗争中摸爬滚出来的老家伙，谁又会愿意在夺嫡的节骨眼出头帮他，生生与太子作对。
是以，大概率他只能偷偷在城里搜查。
这些推测她自然没和谢枕舟说，谢枕舟去见凌定风不会主动提到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倘若要将人抓回这里，两人难免碰面，虽然她与乔芙长得像，可见过且打过交道的人还是能一眼辩出。
她喉咙哑的厉害，咽了咽口水，看向他，一句话不成音调，“你不会把他带来这儿吧，我不想见着他。”
声音实在滑稽，她大病未愈，谢枕舟手指轻扣桌面，倒也无心打趣她，“不会。”
正如乔莺所说，第三日凌定风与顾逊同去衙署时，方县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明白，直到顾逊瞠目将剑架上他的脖颈，他才忐忑道，“大人饶命，那日您走后我已经上报给州牧大人，州牧大人说，说现下河州水患事物纷杂，剿匪是您的事...”
凌定风仿佛早预料了一般，并无反应，方县丞才继续道，“封城会影响逃难的流民，让您不要为难他。”
他哆哆嗦嗦从书案上拿出一封折信，交给凌定风。
凌定风低头仔细看，大抵与他转达的意思不差，只是折中语气更生硬，还颇有些责怪意味。
顾逊放下手中剑，插回剑鞘，神情古怪看了凌定风一眼。
方县丞如获大赦，又怕凌定风要求他再去信，连忙跪下道，“凌大人，您看，不若您亲自去同州牧大人说。只怕我再为同一件事去扰州牧大人，他...”
此事只好作罢。
凌定风和顾逊一前一后撑伞走在石阶上。
身后紫禁卫追上顾逊的脚步，跪下抱拳道，“顾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顾逊睨了他一眼，从小厮手中拿过油纸伞走至一旁。
那紫禁卫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靠近他说道，“乔女下落还未查到，但属下见到了五皇子殿下身边的阿左。”
雨打着一片落叶坠到顾逊窄袖，他拂去，语气不明，“确定没看错？”
“属下再三确定过，正是阿左。看他的架势，也像是在寻人。”
阿左能在祁县寻什么人，不过也在寻乔莺罢了。
那紫禁卫声音又压低几分，“用不用属下解决他。”
顾逊眼皮一翻，冷瞥他一眼，“你有本事解决他？这紫禁卫统领之位该由你来坐才是。”
“属下不敢。”他立马跪下。
顾逊面无表情伸出手拍拍他的脸，“我最厌恶手下争尖冒头，记住了，下次别再犯。我说什么，照做便是。”
此时内门后有升堂木板捶地之声，凌定风在前驻足。
顾逊让他先起身，语气很淡，“先盯住他，有任何动静随时来报。”
久在泥里却一朝得势之人，总要显摆自己的权力，顾逊就是这样的人。
他小时候曾衣不蔽体在上京街头沿街乞讨，看过凌定风前呼后拥驾马而行，现在见他失势如过街老鼠人人避之不及，顾逊心中涌上丝丝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