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全。
面对这些,江水甫无从抵赖,可也没有低头认罪。
他就跪在那里,保持沉默,似乎在等待什么。
几个御史以及多年来都被江水甫压迫的朝臣们,都向明帝请旨赐罪于江水甫。
明帝已经没有了包庇江水甫的任何理由,可迟迟没有开口发落。
他抬眸看向了江水甫,却见对方根本不曾抬头看他。
江水甫不松口,陆云乘为首的朝臣们更是无法放过江水甫,明帝夹在中间,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就此倒下,却又担心自己倒下之后,手中的皇权就此受到严重的挑战,于是只能咬牙苦苦支撑着。
“待回京之后,朕会下旨册封燕王、抚恤枉死的将士们。”
“至于江尚书......”
眼下除了打马虎眼,明帝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暂时先收押于......”
“父皇!”
先后几次被人打断他的重要决定,明帝的怒火肉眼可见地增了不少。
不过在看见掀开帘子进帐的人后,他的神情有着微微的停顿,而后就是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永嘉?你不是在养病吗?怎么来这里了?”
虚弱的永嘉被侍女搀扶着来到明帝的面前,而后也不管明帝是什么表情,直直地跪在他脚边。
“父皇,儿臣有些话想单独和您说,请父皇准许。”
明帝巴不得现在有其他事情出现,这样就能暂时先把江水甫的事情压下去了。
此刻看向永嘉的表情,自然柔和了不少。
“你带病而来,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父皇岂会不允?”
这话像是说给永嘉听的,其实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大家都很知趣地退出了营帐外,并且和营帐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祖父!”
看到江水甫出来,江兰因满眼通红地小跑过去。
“祖父......”
“这件事情,老夫稍后会找机会告诉你和逸鹤,莫要着急。”
都到这个时候了,江水甫却依然保持着那份平静的态度,倒是叫很多人高看他一眼。
可并非所有人都佩服他这份心性的。
“尚书大人还真是够冷静,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还能不慌不忙。”
齐王没有忍住,对着江水甫便冷嘲了一句。
对于江水甫如今的下场,齐王只有幸灾乐祸。
这么多年来,即便他装疯卖傻的,可明帝却一直都不算薄待于他。
倒是这个江水甫,作为明帝的马前卒,给他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就是为了给安王铺路。
如今看着他马上就要被治罪了,齐王的心里多少是痛快的。
“齐王殿下谬赞。事情还未到最后一刻,现在着急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
齐王冷哼道:“尚书大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人证物证齐全,你害死大皇兄和将士是事实,难不成还觉得自己能抵赖掉吗?”
江兰因在一旁急得嘴里都要长泡了,多想和齐王辩解上几句,却被江水甫拉到身后去。
“即便老夫蒙冤入狱,也自有陛下为老夫查清缘由,还了老夫的清白。”
“倒是齐王殿下,被人鞍前马后地使唤着,焉知此事过后,你的下场能比老夫好到哪里去?”
“你......”
“尚书大人果然好口才,难怪能让父皇对你的信任多年来都不曾减少过。”
陆云乘本是不想和江水甫多费口舌的,只是在听见他竟然用‘蒙冤’两个字来掩盖住自己曾经做过的这些滔天大罪,就无法忍受这样的怒火。
“凌王殿下也不遑多让。没想到元安郡主不仅治好了你的腿,也治好了你的心。”
江水甫的话云里雾里的,旁人听得不真切,可是身为当局者的几人却都心照不宣。
“是啊,本王能遇到元安郡主是运气好。但是尚书大人这一次,可就未必有本王这样的好运气了。”
江水甫冷哼道:“凌王殿下运气虽好,可是始乱终弃这种行径,实在非大丈夫所为啊!”
说完这话,江水甫故意把眼神落到苏青妤身上。
正在被安王纠缠到烦躁的苏青妤被江水甫这样盯一眼,整个人都要炸毛了。
好好好,都不想让她好过是吧?
那谁也别想痛快了!
她甩开安王,几步来到几人面前。
“您没猜到吧,本郡主最喜欢的就是凌王殿下始乱终弃的这股子劲儿了!”
江水甫和齐王满脸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江兰因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不明白这样的苏青妤究竟哪里值得陆云乘的偏爱了。
反观陆云乘却很淡然,嘴角还扬着小小的弧度。面对苏青妤的胡说八道,明显是纵容的。
“尚书大人有这闲工夫担心别人的私生活,不如好好担心担心自己吧!”
“您这一下大狱啊,整个江家可得都跟着您一起倒大霉了呢!”
“啧啧啧,都一把年纪了,到头来却被人撕开伪装多年的样子,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江水甫的挑拨离间并没有得到效果不说,眼下还被苏青妤这样恶心了一把,一直都很冷静的他,眼下也难免动了气。
看着江水甫上下起伏的胸口,江兰因再也忍不住了。
她一边为江水甫拍背顺气,一边朝着苏青妤怒气腾腾道:
“元安郡主,请你注意措辞!”
“陛下都还没有对此事有定夺,也未曾如何发落祖父,你如此言行,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苏青妤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恼羞成怒的江兰因。
“江姑娘方才站在帐外,不是将事情的经过听得很清楚了吗?怎么到头来还这么是非不分?”
“你的祖父,杀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