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沉,风雨欲来——
徐清之抬目眼前一片混沌,雾气缭绕,好像见到了一座残破的石桥,旁边稀疏的长着几颗树干,稍显空旷。
将醒未醒之时,疼痛遍布全身。
“啊——”
几棍子落在了自己身上:“还钱,快还钱。”
“徐清之,你天天骗吃骗喝,真是不要脸。”
...
徐清之发出痛苦的呜咽,脑子却渐渐清明——
她翻身抓住狂风暴雨般落下的棍子,喘着粗气冷冷的盯着周围的人,“你们是谁?”
虽然她面上表现得无比镇定,但心里已经是翻起惊涛骇浪,这周围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的奇观,有的少了个手,有的缺了个眼睛,还有的头上凹下去了一块.......
凉风吹过,阴飕飕的,鸡皮疙瘩跑满了全身,徐清之脑袋充满了恐怖的猜想。
领头的那个脸白的跟墙似的,“别装失忆,这套在地府不流行。”
“你还欠我几百魂钱呢!赶紧还给我,我着急投胎。”
尖细的嗓音听的徐清之头皮发麻,但仍旧从他的话中,捕捉出几个零碎关键词:“地府”“投胎”
她略带惊恐的垂下眼睛看着自己身上,摸了摸,凉凉的质感。
——她死了?
下一秒,她又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哪有人刚死就莫名其妙背上一堆债的。
况且他们看起来都认识自己的样子。
这还都是古代装束。
她应该是穿成了地府里的一只穷鬼,
怎么这种怪事怎么发生到自己身上了。
徐清之丧着脸,明明刚刚自己还在摄影棚里拍广告,怎么一晃神来了这里。
她年纪轻轻好不容易靠自己打拼的事业有成,眼看未来一片光明,莫名其妙就来了这种鬼地方。
“把她丢进婆娑河里!”
“让她魂飞魄散。”
后面几个小鬼恼怒的说。
“可是地府明令禁止这种行为。”
“谁让她天天行骗。”
“况且现在谁知道鬼王大人去哪了?”
“根本没人管啊!”
尽管这里没有活人,但大多数的鬼都改不过来对自己的称呼,还是以人自称。
...
这些语焉不详却激烈的争吵涌入徐清之的耳朵里,扎得她头疼。
再讨论下去她都怀疑自己下一秒又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停停停!”
“我欠你们多少钱?”
“七魂钱。”
“两百零三个魂钱。”
“五十三魂钱。”
...
他们争先恐后的回答道。
徐清之算了算大概总共有几千魂钱的样子,她心里低低的把原主骂的狗血淋头。
同时也惊叹于她的行骗能力,能同时骗这么多个,不得不说还是有点本事的。
眼见着面前这群东西情绪又越来越激动,不知道怎么的又开始讨论怎么符合规矩的让她魂飞魄散——
徐清之扶额,赶忙伏底做小道:“能不能再宽限我一个月时间。”
“你上次就是这么说得。”
“对啊对啊!”
“你真是一个谎话连篇的撒谎精!”
...
莫名其妙成了撒谎精的徐清之面如菜色,缓声道:“最后、最后,一个月。”
“我保证。”
“如果还不上,我任由你们处置。”
看到有些人脸上流露出犹豫的姿态,徐清之微微松了口气,继续加强火候,蛊惑道:“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万一我能还上呢!你们等一个月也不算亏吧!”
终于,领头的那个放下棍子,恶狠狠道:“就最后一个月,不然把你丢进婆娑河里,魂飞魄散没有来生。”
说完他打量了一圈徐清之的阴府,磨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敢骗我你就死的透透的了。”
终于,徐清之跪坐在地上,目送着他们闹闹哄哄的离开。
疲惫的叹了口气,真是莫名其妙且离谱。
过了一会,徐清之才抽出精力来打量这个地方——
天空很低灰扑扑的,放眼望去都是一幢幢黑色的建筑,远远的似乎还能看见远处山上若有若无的宫殿,明明是庄严肃穆的场景,但桥对面的灯光却是花红柳绿的,袅袅烟雾腾然升起,伴随着叫卖声,诡谲又怪异,竟然硬生生把这阴暗的地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热闹与欢快来。
徐清之自娱自乐的安慰自己,原来地府长得和人间其实也大差不差嘛——
还是蛮有烟火味的。
**
徐清之休息了一晚,准备去对面巷柳街打听打听这儿怎么赚钱,一想起自己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她就笑不出来。
...
随着距离的拉进,徐清之逐渐看到了街头全貌。
一条街上各种奇怪的玩意都有,吃的、用的、玩的——
徐清之和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人擦肩而过,原来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在这里也是什么样的——
大多都不怎么美观。
再原来做鬼也要吃东西,是特制的食材用来维持灵魂强度,不然魂魄渐渐的就会消散。
更恐怖的是,做人要费劲赚钱,没想到做鬼也要这么努力赚钱,为了投一个好胎,因为鬼的数量太多了,生的速度跟不上死的,所以为了投胎还要上缴一定数量的魂钱,同时投胎的家庭越好对应上缴的价格越高。
徐清之嘴角抽了抽,事实证明,不止做人难,做鬼也难啊!
怪不得那群鬼追着找她要钱,是想早点投胎啊!
不过——
徐清之视线扫过已经饱和的市场,苦恼的皱起眉头,她能做什么呢?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忽然被不远处牌匾上巨大的几个字吸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