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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1 / 2)

“我说得不对吗?”我捂着脸笑,嘴角一抹红,“二哥,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打我。”

二哥扬起手,他打得太用力了,手心通红,他鼻子都在抖动,呼吸猛烈。

“谁说这话都可以,就你不行,你是我最疼惜的妹妹,”他呢喃着。

我看着他:“那你会杀了他吗?”

二哥低着头,低声道:“期期,不要逼我。”

我掏出匕首:“既然如此,我来杀他,他是罪人,杀了他有奖赏。”

他挡在我身前,他身躯瘦弱,风吹来的时候,他的肩膀都冻得发抖。可这样的他,在我眼里是一座泰山。

我冷冷道:“二哥,你让开。这次不下手,再想动他可就难了。你不想为爹娘报仇吗?你是七尺男儿,由着他捏圆搓扁。”

二哥低声道:“现在不要杀他,他为了我才和吴国开战的。吴王派人给齐王送去消息,说我在定陶,要把我送进齐王宫做内侍,他气不过……”

我不信这荒诞的理由,笑话,吴国和齐国接壤,齐国早有吞并吴国的野心,二哥做了棋子都不知道。

我笑着:“你相信这种理由,清醒一点好吗?摇光君打了八百个心眼,借着你名头实现齐国吞并吴国的计划,你被他利用还替他打算。二哥,是不是满世界嚷着说喜欢你,你就能把心挖出来送给他……”

温热的掌风再度拂面,我等着他手掌落下,他打完这巴掌,我就能不讲情面击昏他,再一刀捅死江世昀。

“这位公子,够了。期期都被你打吐血了,你还想怎样?”妫绾握住他手,眼神怜悯,“期期,疼吗?”

我行礼:“多谢世子帮忙,可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世子回避。”

妫绾笑道:“还以为你会感谢我。”

我摇头:“家丑不可外扬,让世子见笑了。”

马车传来江世昀的呢喃,二哥看了我一眼,奔向江世昀。

我觉得很可笑,爹娘,你们看看,二哥喜欢这样的人。

“你别哭啊。”妫绾拿出他的手帕,“或许你哥哥是为了大局着想。”

我捂着脸跑向马车:“我没哭,你敢跟我二哥说我哭了我弄死你。”

我只能听到他无奈的叹气声。

我们分别进客栈,我不和二哥说话,二哥也不和我说话,我们像陌生人一样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他和江世昀一间房,他病恹恹的,我看他怎么照顾一个将死之人。

妫绾眼神呆滞:“期期的眼神好可怕啊,要吃人一样。”

我不喜欢他这样叫我,可我无力和他争辩。

夜晚。

隔着几堵墙我也能听见江世昀的咳嗽声,二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在一旁端茶倒水。

想到二哥照顾他的样子,我躺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隔壁有人叩墙:“期期,你想去看他就直接去。”

我朝着墙壁怒吼:“我不会去的。”

咳嗽声响了一夜,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

我下来吃早点的时候,看见二哥抱着几包药,匆匆跑去庖屋煎药。

他起了大早,蹲守在医馆,等着大夫开门。

清晨露水重,他也不怕得风寒。

“期期,我们要到郑国了。”

“嗯。”我望着白粥发呆。

“和我一起回陈国吧,我还欠你几箱南海珍珠呢。”

我搅拌着白粥:“我和公子说笑的,公子不必介怀,愿公子平安回家。”

他委屈道:“好歹我们共患难过,你没有一丝舍不得,你真是冷血。”

我低声道:“说得公子舍得我一样。”

他收起笑容,托腮看我:“期期啊,有没有说过你说话太直白,不讨人喜欢?”

蓦然想起青色的衣裳和他冷淡的眉眼,他又立大功,能让他娘满意了吧。

“咳咳咳。”我叹气,二哥没煎过药,这会多半被烟呛到,他的咳嗽声和江世昀一样重,许是被他传染了风寒。

我起身,妫绾看着我笑:“你过去你二哥不一定领情,他怕你下药。”

他提醒我应该去医馆买包□□,我往庖屋走,怎么说二哥生病了,我不能不管他。

庖屋里都是烟,我被浓烟呛得眼睛睁不开,眼泪滚滚而下,而他还在里面添柴火,亏他能忍。

我咳嗽了几声:“二哥,你出来,你不怕被闷死吗?”

“就要煎好了。”他声音透着虚弱,“你别进来。”

我等了一会,没看见他出来,浓烟逐渐散去,我深呼吸一口气跑进庖屋,果然看见他晕倒在地,手里还拿着扇子给药炉煽风。

机会来了,我掏出白色药粉往汤药里洒。

“摇光君,喝药吧。”我端着滚烫的汤药,送到江世昀眼前,“二哥他累晕了,我让他去休息。”

江世昀神色萎靡,脸色依旧苍白,可一双眼睛依旧雪亮。他虽然落难,容貌风华像受伤的白鹤,依旧有风流潇洒的气度。

他艰难起身,背靠着枕头,朝我道谢:“有劳期期,若没有阿竹和你,我活不到今天。”

我浅笑:“哪里的话?摇光君也帮了我几次,我还没有报答。”我吹散汤药的热气,“尤其是四年前,血洗未央宫那天,摇光君把自己的战马让给我骑,我才能找到阿娘。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今天终于有机会道谢了。”

江世昀闻言后脸色更加苍白,甚至是有些灰紫,他一动也不动,像块石头。

他笑着:“你果然认出我了,那晚你哭得像泪人,连我都动了恻隐之心。只可惜你换了脸,再也哭不出那晚带雨梨花的样子。”他盯着我的脸,细细打量着,“让我猜猜,换脸的代价是什么?你活得过二十五岁吗?阿竹还不知道有这种代价吧。”

“这无关紧要。”我坐在他身边,“摇光君该喝药了。”

他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凤眼弯弯:“你和我说了这番话,我还会喝吗?”

“这由不得摇光君。”我推倒他,他受了重伤,没什么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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