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岩的不满都快写在脸上了，教练却完全不在乎一样，继续写了几句话。
“小兄弟，我看你是出来旅游的吧？”
“旅游怎么能不拍照片呢？”
“何况我这摄影机都拿下来了，水下摄影机每一次下水可都对自身有着很大的损伤啊，设备维护也要花钱的啊。”
“我们这小本生意，你们能去别的城市旅游的一定是有钱的，照顾照顾生意怎么了啊。”
“这对于你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花销啊。”
“五千块真不多。”
一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
但——
他大爷的不要脸啊！
老子有钱就必须要当冤大头？
哪来的道理啊卧槽。
正常推销不成，就直接道德绑架了？
深呼吸了好几次后，罗岩感觉血压飙升。
此外就是胸闷气短了。
一方面是自己身体的毛病，另一方面，也是氧气瓶要见底了。
罗岩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完全懒得跟教练掰扯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拍照后，就示意教练帮他上去。
可，教练全然不为所动。
还是一个劲的在那不断推销着他们的照片。
而且看样子，根本就不是没有意识到罗岩氧气瓶见底的事情。
罗岩突然就想起之前潜水完了后，满脸郁闷的小两口。
之前他就觉得俩人是花了冤枉钱了，现在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们，这是被用相同的套路坑了啊。
身在海底，氧气瓶见底，不拍照就不让上去，即将面临窒息的巨大危机在眼前摆着，搁谁谁不慌啊。
没招，那种情况下，可不得只能同意拍照呗。
这不是强制消费，这他二大爷的都算是勒索了啊。
往大了说，都算得上是谋财害命了！
之前罗岩看着教练的氧气瓶比游客大了一些，他还琢磨着可能是教练的身子骨普遍更好一些，需要消耗的氧气更多呢。
可现在看来，摆明了就是做好了坑害游客的打算啊！
王八蛋！
罗岩咬牙切齿。
前方教练却俨然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不断举牌示意罗岩拍照。
呼吸越发的急促，眼瞅着氧气瓶里的氧气含量已经濒临倒数，罗岩算是看明白了。
他们这是早就做好了拿捏他的准备了。
越想越气，罗岩死死的盯着教练，眼底满是怒火。
但教练却分明满脸笑容。
开玩笑。
他就是干这个的。
平日里怨气大的游客还少吗？
哪个到了这一步的游客，怨气不大啊。
可他们，用得着在意？
干他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没指望有啥回头客，何况旅游这种事，同样的风景第二次显然就不会跟第一次那么惊艳了。
说白了，眼前这些游客，以后还会不会再来三季市都是个问题呢，他们还需要在乎会不会光临他们的店铺？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接到投诉？
得了吧。
照片你拍没拍啊。
造型你摆没摆啊。
你说我强制消费？谁看到了？
你说我们勒索，上了岸要告我们？随便去，眉头皱一下就算我输，你能找到证据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至于碰到上了岸就翻脸不认人的，那就更好办了，我们可都是明码标价的，都在工商局备过案，你体验了我们的项目，就由不得你了。
说来说去，规则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有头铁的死活不拍照，也无所谓。
反正你的氧气要见底了，光靠你自己一个人，也根本上不了岸，窒息感一上来，慌的还不是你自己？
若是遇到头更铁的，镇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憋死了。
那……
跟我们有个毛线的关系啊。
水里失踪的人海了去了，再正规的潜水项目，再厉害的潜水教练，也是看不住主动作死的人的啊。
一句话，拍照是你自愿的，死了是你活该的。
收回思绪，教练脸上的褶子都快要挤到一起了。
他瞧着罗岩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就拿准了罗岩是肯定不可能有憋死自己的胆量的。
退一步说，就是真憋死了，那也无所谓啊，他只要有救人的动作，就不会有事。
海底啊这可是，没有监控的。
教练晃了晃手里的牌子，示意罗岩点头同意。
罗岩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了，他用之前学过的手语再三表示自己不需要照相，而且，他的氧气瓶已经见了底，必须立刻浮上岸。
意思都表现的这么明确了，教练自然也不好继续装作看不见。
他写下了另一句话。
“这位游客请您放心，我们的氧气瓶是足够支撑一个小时的潜水的，这绝对不会耽误您的拍照。”
“您现在，是想要拍一组照片是吧？”
“没关系，如果您需要时间考虑，请尽情考虑。”
“我们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在游客并没有游玩尽兴之前，是肯定不会主动把顾客送上岸的。”
？？？
罗岩的火气‘腾’的一下就涨上来了。
好家伙直接明说了是吧？
我不拍照你就不让我上去？
这王八蛋摆明了是要把不要脸进行到底了啊。
真拿人命不当人命是吧？
行！
那，看咱俩谁先慌！
罗岩毫不犹豫的盯着教练，竖起了中指。
这下子，轮到教练懵了。
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
这是真不怕死？
嘶……
教练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