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配合客舱乘务员的安全检查,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
乘务员温柔嗓音响起。
阿依慕把身上的毯子紧了紧,眼皮打架,余光里瞄见前排一位女生。
年纪不大,骨架匀称,侧脸很漂亮,乘机都穿着小礼裙。
是,赵晨珈?
她迷迷糊糊记起本次女单名单,没多想,陷入沉睡。
天上这两小时,她过得疲惫不堪,做了一个历时几年的梦。
先是梦见自己不仅没拿到世锦赛奖牌,还因剧烈运动再次受伤,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望着白白的房顶和床单泫然欲泣,医生拿着绷带阴森森告诉她以后再也不能上冰了。
曾教练担心阿依慕身体,趁她没出院就把此事发去了微博,表示阿依慕将要退役,愧对大家厚望,结果惹来一大批网络水军落井下石。
阿依慕不服气,坚决要去国外进行韧带修复训练,池霁雪突然趁火打劫,让她做模特走秀,否则就还考斯滕定制费用。
九十斤的她八十九斤反骨。
她坚决拒绝。
没想到池霁雪私人律师和财务总监带着一群人来找她算账,个个拽得二五八万,啪啪啪敲击键盘,分毫必算。
最后薛铭大手一挥:去掉零头,九千万九百万!
此时画面一转,万鑫公馆物业的又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告诉她九千九百万刚好够买套万鑫公馆大平层。
于是她屈服了,含泪签下卖身契。
随着飞机落地震颤,阿依慕醒了。
眼圈红红的。
坐旁边的双人滑女伴贴心问她:“慕慕你,没事吧?你梦里一直喊万鑫,万鑫,不要抢走你的金,还嘟囔着金来,金从四面八方来,是不是发烧了?”
女伴颇有演技,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
阿依慕平时被“慕总”“冰雪女神”的叫,有点包袱。
一朝暴露,连忙把毯子还给程序员,快速跑下飞机。
魔都的空气很好,翠蓝如洗的,阿依慕和万象缤纷的几个人走在一起。
“慕女神——”
一阵脆甜的声音传来,阿依慕扭头一看,是赵晨珈小跑着过来想和她一起走。
这少女是刚从省训练中心提上来的,母亲乃短跑教练,父亲从商,有颜值,有运动细胞,家里也有钱。
有人夸她天生的运动员,劝她换个项目去参加夏奥,毕竟冬季运动不如夏季运动热度大。
赵晨珈最终还是坚持花滑。
离近了看,赵晨珈确实漂亮,个子不高,体态纤柔,五官立体,一看就是花滑裁判喜欢的外貌。
实力也不错,去年大奖赛名次就赶超庾双秋,潜力无穷。
所以这回,赵晨珈要和国内第一的比比。
一行人走着,赵晨珈忽然问:“慕慕,听说你辞了章飞舟。”
阿依慕解释:“不算辞,我们签合同时就保留了双方随时解约权。”
赵晨珈:“他可是国内首屈一指考斯滕设计师欸。”
“你可以找他。”
阿依慕踩着轻便运动鞋,快走两步追上庾双秋。
赵晨珈腻腻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我用的是国外设计师,和苏茉拉一样,就去年获得佳赛服奖那位。”
气氛谜之沉默,赵晨珈却没觉得,提了提裙子又问:“阿依慕,你是不是很久不练芭蕾了?”
“在练,我老师喜欢线上教学。”
“好不方便哦,你老师叫什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呀?”
赵晨珈也是学芭蕾的,师从央舞学院副院长。
庾双秋走在阿依慕的另一侧,忍不住小声嘀咕:“茶言茶语。”
阿依慕掏出手机随意搜索到百科,夹起嗓音:“喏,我老师,琅圆圆。”
“旧金山舞团首席,时代周刊封面,五六七届国际芭蕾金奖,呢——”
赵晨珈先是一愣,接着双眸睁大,惶恐表情写满“天呐,虽然琅老特别厉害,但是你居然和我比夹子音?”
她讷讷,半天憋出句:“我这次,把2A换成3A了。”
阿依慕闻言笑了下,掏出手机确定了一下比赛时间。
3月16日:赛前合乐,抽签。
3月17日:双人短节目&女单短节目
3月18日:双人自由滑&男单短节目
3月19日:冰舞韵律舞&女单自由滑
3月20日:冰舞自由舞&男单自由滑
3月21日:表演滑&团体赛。
“好,明天合乐,让我们看你3A完成度。”
说完,便不再理会赵晨珈,将头转向她现今编舞,闲聊般轻松地说:“下赛季我想换个节目,可能得重新选曲编排。”
那编舞师年纪不小,最近查出高血压,预测很快便退休了,哭笑不得回:“我陪不了你多久喽,想换什么风格?”
“有人声的曲子,最好出自电影,自带背景世界观。”
编舞师说:“还真有部电影符合,暂时没上映,不过看情况会爆火,是狄伦·刘易斯监制的,你们年轻人肯定听说过吧?最近魔都有点映,比赛完去看看呗。”
“好。”
赵晨珈气。
这赛季没比完已经开始商量下赛季节目选曲了,这底气显摆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