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轻轻关上门扉的声音,如夜风中落笔的一曲禅音。
他坐在桌边的太师椅上,神态自若,宛如静谧湖面中的一点孤舟。
成是非与韦凌风也在沈风的示意下,悄然坐下。
夜晚的微风带着不可言说的低语,轻轻拂过窗棂,带来丝丝凉意。屋内气氛却逐渐升温,如同深夜中的暗火,静静燃烧。
“成驸马,深夜造访寒舍,定有要事相商。”沈风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成是非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沈大师,此事关乎我侄妻吴烟。她近日来的行为举止异常,仿佛变了一个人。我们怀疑她中了摄心大法,心智被人操控。”
沈风眉头微皱,“可曾发现她有何异常之处?”
韦凌风陷入沉思,缓缓开口:“我发现她时,她已失去一段记忆。全然不记得昨日所发生之事。不仅如此,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沈风点头,目光变得更为深邃:“定然是中了摄心大法无疑了。此事颇为棘手,摄心大法乃魔教秘传之术,能操控人心智。我亦曾听闻此法的厉害之处。”
成是非闻言,心中一紧:“沈大师,我在曹景手上借阅到了《武林名士录》,书中记载你的催眠术冠绝天下,可破摄心大法。故而深夜冒昧特来求助于你。”
沈风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事已至此,可勉力一试!”
成是非听到沈风的应允,心中一阵欣喜,他深知,若能让沈风亲自出手,吴烟的病情便有了希望。他连忙道:“多谢沈大师肯出手相助,我们定会竭尽全力配合您的。”
沈风点了点头,道:“此事不宜拖延,我们即刻出发。”
成是非和韦凌风对视一眼,均看出彼此心中的喜悦。他们深知,此举若成,就能让一切都水落石出。
一行人迅速来到吴烟房间,沈风仔细观察起吴烟的症状,反倒是吴烟一脸疑惑的看着众人,显然对眼下发生的一切不明所以。
沈风凝视片刻,忽然语气低沉地开口道:“成驸马,能否将庄主夫人交由我单独照顾?”
成是非一愣,随即明白沈风的意思,连忙点头道:“当然!沈大师请便,有任何需要,只需吩咐一声即可。我们就候在屋外。”
沈风微微点头,示意成是非和韦凌风离开房间。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沈风和吴烟两人。沈风眼神深邃地凝视着吴烟,心中开始细细琢磨起这病情的蹊跷之处。
房门关闭,成是非和韦凌风在门外焦急地守候在屋外。
他们的心被屋内传来的声音牵引,如同被琴弦拨动一般。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房内就开始传来吴烟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昂,仿佛在经历一场痛苦的挣扎。
成是非和韦凌风的心也随之起伏不定,担忧不已。
终于,房门缓缓打开,沈风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见他的脸色舒缓,成是非和韦凌风赶紧迎上去,焦急地询问:“大师,情况如何?”
沈风舒了口气,道:“吴烟夫人所中的确实是摄心大法,而且已经深入心智。我尽力施展出催眠术,终于是将其破解了。二位此刻可以进去,庄主夫人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你们二位。”
成是非和韦凌风闻言,心中激动不已,连忙推开门走进房间。
只见吴烟坐在椅子上,眼神恢复了清明,唯一醒目的便是她满额大汗,应是方才经历了不小的折磨。
但此刻,她终于从摄心大法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神情安详而坚定。
韦凌风赶紧上前,关切地询问:“烟儿,你怎么样了?”
吴烟看着他们二人焦急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轻一笑道:“我没事了,谢谢韦大哥。”说完,她顿了顿,似是在组织语言,“其实,我刚才在迷迷糊糊中,已经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情了。”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成是非和韦凌风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均是激动不已。他们知道,吴烟的记忆已经恢复,一切谜底都将揭开。
吴烟继续道:“你们快去阻止段大哥,再不去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无辜丧命。”
韦凌风上前安抚道:“你放心好了!来之前,师叔就早已让易扬与中棠暗中看住他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谁对你施了摄心大法?”
“昨日一大早,我就端着一碗参汤来到了段大哥的房间,本想给他送过去。但没想到,地上竟然丢着一件血衣,令我心中惊惧。而且我在收拾书桌之时,无意之中,更是触碰到了房内密室的机关。密室之内,不止供奉着柳生飘絮的灵位,还有两位王爷的头颅。”
说到这,吴烟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那段回忆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成是非和韦凌风闻言,脸色则是顿时严肃起来。他们知道,这件事必定与段朗有关。
“想不到,原来真是朗儿下手杀了瑞王与宁王。真没想到我们身旁竟还藏着这么一个高手!”成是非声音里透露出深深的不可思议,身边一直隐藏着一个绝世高手的事实,让他难以置信。
吴烟点了点头,色凝重道:“段大哥正是为了报当年之仇,才不惜杀掉这么多曾经追随过神侯的人,以解心头之恨……”
成是非听罢,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原来自己最先怀疑是段朗所为,果然并非空穴来风。朱铁胆害他与他娘天人永隔,他定然是怀恨在心,如今看来当初掘了铁胆神侯坟墓,也是他所为。
照当时尸骨的情形,段朗很有可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练成了吸功大法,才会急于掀开朱铁胆的棺木,去吸残留在骨骸上的功力。当年朱铁胆可是吸了数百个高手的内力,若是尽被其所用的话,就算何易扬与李中棠联手,也未必是其对手。
韦凌风紧握双拳,神色焦急道:“我们得尽快找到义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成是非眼中闪过坚定之色,深以为然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寻找到朗儿。要是晚了,我担心他们两个不一定打得过。”
护民堂内,段朗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坐着的这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