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玄拧开瓶盖,瓶中是洁白的膏体,还散发出淡淡药香味,一闻就是上好的药膏。
江知渺伸手去接药膏:“我自己来。”
他出声制止:“别动,你肩头的伤极易崩开。”
她不敢再动,他拉下她肩头的衣服,莹白肌肤中央横着可怖的一条伤疤。
他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涂在她伤疤上,神情严肃认真。
她垂下头,感受到他指腹在肩头不轻不重的游走,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忘记了疼痛,温热呼吸喷洒在她颈间,她发觉自己脸上越来越热,连空气都跟着在升温。
抹完药膏,他收回手,目光从她肩头掠过,眸色如旋涡般幽深。
她打破暧昧气氛,轻咳两声:“王爷,你的内力还没恢复吗?有没有找府医看过?”
他把药瓶放在桌上,缓缓摇头:“府医还未来得及为我诊治。”
他昨晚只顾着救她,完全忘了自己没内力的事,直到今天,内力都未恢复。
她面色变得凝重,前世剧情完全被打乱,云栖玄怕是中了毒。
“王爷,王妃,花容带到。”兰心在门外瞪了花容一眼,亏王妃以前对花容那么好,结果她竟是个吃里扒外的。
“带进来。”云栖玄语气里威严不减。
花容被绑着推进屋内。
几天不见,花容头发凌乱,人也饿瘦一圈,衣服上全是在柴房里沾的灰尘,整个人憔悴的再没有当初的模样。
见到江知渺,花容神情激动,蠕动着身子想要爬过来:“王妃,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给王爷下毒,东西都是厨房做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你错就错在借用本妃名义,想陷害本妃,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花容使劲摇头:“当时厨房说那粥是王妃为王爷准备的,奴婢只是想帮王妃取得王爷的好感,并不知那粥里有毒。”
“想让本妃相信你,除非你能证明忠心。”她话里都是不信任的语气。
花容赶紧应下:“奴婢是王妃的丫鬟,只要王妃吩咐,奴婢拼了性命也要办成。”
她嘴角轻勾,表情淡然:“不需要你拼命,本妃现在受重伤,不方便行走,但明天想回丞相府看看,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你去古玩斋送封书信,办好了,本妃就重查给王爷下毒一事。”
她命兰心把早就写好的书信拿来,给花容松了绑,把信递到花容手中。
花容感激跪地磕头:“奴婢定不负所托。”
江知渺眼里闪过疲惫,她轻轻挥手,花容拿着信退出屋子。
云栖玄走到床边,面庞从容不迫:“明天我陪你回府。”
“不用。”她仰头看向他:“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放花容走吗?她明明是太子的人。”
他不在意看向窗外:“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你爹,你可以把证据给我,我自会送到皇上手中。”
这几天他见识过她为丞相府奔波,他暗中查到丞相府搜出来的古玩字画皆来自古玩斋,她提到这个地方,应当是知道些什么。
“王爷,鸿影求见。”
不等云栖玄开口,江知渺便挣扎着要下床:“是不是我爹那边有消息了?”
她扯动肩头的伤,疼得抽口冷气,眉毛皱成一团。
他急忙将她按回床榻:“你不要命了!”
“我只想知道我爹是不是还活着。”她执拗看向他,目光不肯退缩,非要知道消息才善罢甘休。
他舒口气,对外命令:“让他进来。”
江知渺这才重新躺好。
鸿影抱拳禀报:“王爷,昨晚丞相府饭食里果然有人下毒,属下命牢头换了那些饭菜,后来又有刺客假装劫狱,实则是为了杀丞相。”
“那我爹怎么样?”她面上急切,不等鸿影说完便抢过话头。
“禀王妃,丞相并未受伤,刺客虽多,但有一名头带维帽的公子与属下共同击退刺客,属下已经派了侍卫守在大牢附近,免得再有人迫害丞相。”
江知渺立马就想到了江时樾,除了她大哥,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救她爹。
“你先退下,继续观察大牢那边的情况。”云栖玄语气平静无波。
“是。”
等鸿影关上房门,江知渺忍不住担忧:“这样一直防备并不是办法,王爷,麻烦你安排我进宫,我要亲自把证据交到皇上手中。”
“你现在的伤势无法进宫。”他干脆拒绝,态度强硬。
她深吸口气,缓和了表情:“王爷,我有办法,你带我去同济医馆,我保证可以进宫。”
前世,同济医馆的神医傅青隐写出瘟疫治疗方子,还救过皇帝,最后被封为皇商,依照时间来看,他现在应当还是富商,经营着京中几家最大的商铺,小铺面在大昭更是多不胜数。
只要傅青隐出手,她的伤很快就能好。
“本王命人请他入府。”
她及时打断他的行动:“王爷,不可,他给人治病全看心情,态度不能傲慢,就算是皇亲国戚,也得亲自登门。”
“王爷可以带我去医馆,你内力全失的症状他也能治。”
云栖玄挑眉,眸子微微眯起:“你对他倒是了解。”
她愣了一瞬,嘿嘿干笑两声:“我也是听说的,王爷不要误会,这屋里怎么酸酸的,是谁喝醋了?”说完,她鼻翼微动,轻轻凑近他嗅了嗅。
他立马按住她:“别动,我带你去。”
他拦腰抱起她,命下人去准备马车。
兰心在后面一脸羡慕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王爷对王妃可真好,之前我还以为王妃恨王爷呢。”
旁边抱着剑的侍卫冷冷出声:“说不定王妃心里还恨王爷,这么做都是想取得王爷信任。”
“你胡说,王妃才不是那样的人。”兰心跺脚,表示不服。
侍卫淡淡瞥她一眼,神情严肃:“不管是谁,若对王爷不利,我就杀了她。”
“哼,不解风情。”兰心对他翻个白眼,继续一脸甜笑的看着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