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灵进来,见鹿梦像个蛤蟆趴着,今一框着她脖子更像按着她头,在她耳朵边说着什么。
灿灵坐床边,手里拿的这盒烟上下一晃,一根烟跳出来,他直接用嘴衔出来,烟盒丢一旁,微歪头,打火机点燃了这支烟——特别有韵味,灿灵的贵气是他老祖宗给的,更是他自个儿独有的品味,灿灵的性子其实缓缓的,爱琢磨,享乐人生,也参透人生,特别有想法。
这见着烟了,鹿梦着实欠这口,起了身往他这边靠,今一不放手,手真掐着她后脖子呢,眼见鹿梦一烦,使劲儿挣开“我知道。”甩开他手就挨着灿灵了——所以说,今一后来你也少怄点,一开始灿灵就尽往她爱的方面行进着咩。灿灵手指头夹着烟,侧头斜睨她,递给她一口,小鹿垂眸含了一口,唇、鼻子里冒出烟,灿灵自己再来一口,再喂她一口……第一支烟两人就这么分享了。想想,之后灿灵什么不能与她分享,你今一可慢后好几拍,就别怪他能成为她的“最爱”……
鹿梦有了烟,心更定了,盘腿坐下来,像个菩萨,唇边还露笑。
灿灵指头上还夹着烟蒂,又将另一包他拿进来的鼓鼓囊囊信封放她跟前,“本来想给你卡,可卡这玩意儿容易让人操纵,现金你自己好收拾。”
所以说你怎么叫鹿梦不对他印象好?小鹿本就是个“最识好歹”的,你敬我一分,我百倍真心奉还的……就算初始这灿灵也不见得对她是真心,可灿灵也是真性情的表现,你要钱,我给钱,既然愿意给,就得给的人称心如意,别扭着“给”,还真不是灿灵的范儿。
鹿梦两手拿起这个信封,夹着捧一拜,真心实意“谢谢。”
回程,自是谁带她来的谁带她走。车里,她就坐在今一边儿上,一手放筠大衣荷包里,估摸手上就捏着烟呢,一手搁在腰间那块儿——刚才,他和灿灵都看见了,鹿梦把这个厚厚的信封绑在腰侧皮带里,和她右脚踝的电子脚镣一个方向。
别看今一冷淡放松地坐那儿,瞧着车窗外,其实,心上不知怎的是躁烦的。
她要钱,灿灵给她钱,本没什么,要搁平常,今一介意这?反正灿灵是财神爷,再说老子本来就是来放他一笔血的。
可,
“我就是个不经人事的清白姑娘,可我不怪你,因为我要钱。”
是我跟她谈得这事儿呀,她要钱,找的是我,怎么最后她接着的,是灿灵的钱呢。
“谢谢。”想起她刚才那真心实意望着灿灵的模样……今一甚至不自在地摩挲了下手指头。烦就烦在这里,我介意个什么呢,今儿事办得再顺利不过了,灿灵爽快,走前他就嘱咐笑云和泽如对接了放款的事儿;玉羊的人,玩也玩了,这第二次显然比第一次销魂多了;再,“封口费”还不是自己出,灿灵个冤大头全包了……该说,全方面胜利了呀。可,介意个什么呢?……
这会儿不得直接放她回去的,毕竟玉羊“嘱咐的事儿”还是得办,给她改的稿确实已经弄好,肯定不是今一亲自改的,但也得与她对接一下吧——嗯,其实对接、自己也可以不参与的,交给泽如惟深,后面,他就跟她没必要再见面了……可,这会儿,他还是留下来了自己办这事儿呀,
今一想起刚才自己按着她脖子说的话,“别猖獗,今儿的事你敢说出去一个字儿……”小鹿抬眼望向了他,很沉稳“银货两讫的事儿,我知道。”也就这时候灿灵进来了,她看见了烟急于起身,今一不放手,她不耐烦“我知道。”连着两个“我知道”反倒显得今一“好小气”……今一啊,常日里多洒脱一小王啊,实话实说,“三仙”里追捧他的人最多!小都着实人杰地灵,三教九流,男女老少,今一聚集的人气儿是最旺的!也难怪圆首至今还是忌惮小都林家这个“从前最强劲的对手”,他的位置是人家当年“让给他”的呀……今一,这张永远像停留在“青春年少”的脸,吸引这多少人前赴后继靠近他,追随他,就跟有魔力似的,好似跟着他,自己也能永葆朝气,青春永恒……
可,怎么到了她这里,今一的魔力像气球,一下就戳破了呢……
今一还是心平气和,扭头看她,
鹿梦本来百无聊赖看着前方,见他看自己,也坦坦荡荡看向他,
今一的侧脸在车辆行进中、阳光透过车窗打在上边,实在嫩美得不像话了,鹿梦笑起来“你好像长生不老。”
今一又懒得看她,却说“给支烟抽。”
这是点小鹿的妖筋!
鹿梦放外套荷包里的手拿出来,捏着烟盒,向他,
今一抽出来一根,
小鹿不可能不来一根,和刚才灿灵一样,烟盒上下一晃,直接用嘴抽出来一根,
她再把烟盒放口袋里,拿出来打火机,先给他点燃,再自己。
今一吐一口烟出来,又看向她,“那稿子万把多字,得全部背下来,两晚上时间够不够。”
小鹿突然咳起来,烟照样从口鼻而出,蹙眉头望向他“这是要我命!我背书最不行!”
是呀,鹿梦哪里是读书的料?你叫她背两首诗都费劲儿。
今一稍一抬手,开车的泽如从后视镜看到,立即从车头将一只烟灰缸递给他。今一接来,就放在他和小鹿座位中间,
垂眸弹弹烟灰,这才见今一露出些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