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正式是老太太旁边的大丫鬟绿萝。
“南枝,老夫人找你问话。”
提起老夫人,顾南枝免不得想起祠堂的黑暗恐怖。
几个婆子几乎是拖着顾南枝,直接将人扔到老夫人的面前。
顾南枝赶忙跪的端正,“见过老夫人。”
叶家老夫人端坐堂上,斜睨了顾南枝一眼,语气森然。
“昨儿瑾哥一夜未归,你是可知他去了何处?”
顾南枝心头一颤,“奴婢不知。”
啪——
老夫人一拍桌子,“瑾哥都能因为你顶撞我这个老婆子,你如此受宠,还能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黄霞在一旁煽风点火。
“打,狠狠的打,当奴婢的还敢欺瞒主子,岂不是没将老夫人看在眼里!”
“水性杨花的贱婢,勾引主子,看不剥了你一层皮!”
知道顾南枝身份的不过寥寥几个人,对黄霞来说,顾南枝只不过是最近被买入府中伺候叶瑾的丫鬟。
老太太倒是知道实情,也没为顾南枝说话的意思。
她给下手几个婆子使了眼色上前,一个人手中拿着戒尺,厉声。
“伸手。”
顾南枝哆嗦一下,伸出双手。
啪——
厚厚的戒尺打下去,只一下便叫顾南枝双手红肿起来。
她咬牙忍下。
“二爷昨夜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
啪啪啪……
婆子下手动作狠,疼的顾南枝汗珠子顺着额角滑落。
“二爷昨儿同谁一起离开的?”
“奴婢不知。”
啪啪啪……
受刑的声音传出,叶慎脚步微顿,询问旁边丫鬟。
“寿安堂怎的了?”
丫鬟见来人是叶慎,不敢隐瞒,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叶慎对身旁侍卫陈庆低声,“去把二哥叫回来。”
“爷,京都这么大,怕是要费一番时间。”
“去悬壶馆。”
京都最大的医馆,昨儿白柔受伤,除了宫中的御医,便是悬壶馆的大夫最厉害。
只要稍微一思考,便知道叶瑾在哪儿。
陈庆颔首,不过半炷香的时候,叶瑾便出现在寿安堂门口。
他不悦地看了陈庆一眼,似笑非笑,“好大的狗胆。”
“二爷息怒,老太君的晨昏定省忽略不得。”
“呵。”
叶瑾冷笑一声,抬腿走入寿安堂。
已经过了请安的时辰,除叶泽和几个老爷之外,几乎后院的女眷都在。
叶慎坐在叶老太下手位置,垂眸喝茶,仿佛置身事外。
踏入寿安堂的叶瑾一眼便看见跪在最中间的顾南枝。
她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高举头顶的双手已经见了血,手臂微微颤抖,却不敢放下。
叶瑾下意识一皱眉头,“我的丫鬟为何在寿安堂?”
老太太拄着拐杖用力一敲地面,“你还知道回来,侯府二爷彻夜未归,可知外面是怎么传的?”
见老太太生气,叶瑾从行刑的婆子和顾南枝之间穿过,隔开两人,坐在老太太下手位置。
“祖母何故这般生气,迁怒一个小丫鬟作甚?”
“她是你的贴身丫鬟,主子彻夜未归,自然要盘问丫鬟。”
“现在孙儿不是回来了吗?只是惦记着祖母喜爱城西那家糕点,便绕了个远,回来的晚了一些。”
瞧见叶瑾那张脸,老太太的怒意就消了一半。
侯府人丁凋零,就这么几个男丁,自然宝贝的紧。
她脸上有了笑意,哼笑一声,点了点叶瑾的额头。
“你啊,就应该为你寻个正妻,好好管束管束你的性子。”
叶瑾嘴角含笑,瞥了一眼堂中身形摇晃的顾南枝。
“只要祖母不和孙儿生气,一切都听祖母的。”
又安心哄了叶老太一阵子,叶瑾这才扭头看了一眼跪在中间的顾南枝。
他语气冰冷,“还傻跪在那作甚?速速跟我离开,免得又叫祖母生气。”
顾南枝身体颤抖一下,受伤的手掌撑住膝盖,摇晃着身体站起身,跟着叶瑾踉跄着出了寿安堂。
她头脑昏沉,一个没注意,被突出的石头绊倒。
下意识手向前伸去,拉住叶瑾的衣摆。
手掌血液蹭到衣摆上,一片脏污。
她抬起头。
叶瑾背光站着,瞧不清脸上的神情。
“松手。”
语气应当是嫌恶的。
顾南枝猛地回过神来,方才她真是烧糊涂了,怎么做出如此越举的事。
“奴婢僭越,请少爷责罚。”
“啧,知道爷看不惯美人落泪,便故意装可怜让爷心疼你?”
叶瑾抬眸,寿安堂不远,还有老太君身旁的丫鬟偷偷瞥着他们。
他单手拎起顾南枝衣领,拎兔子一样拽起。
“走。”
他照例走在前面,只是脚步慢了许多。
到了青浦院中,房门一关,他吩咐:“手伸出来。”
顾南枝哆嗦一下,以为叶瑾还要罚他,颤抖着伸出手。
“奴婢什么都没说,没有出卖二爷。”
手心伤口忽然传来一阵灼烧的疼痛,她下意识蜷缩手指躲闪。
“别动。”
叶瑾一只手便能圈住顾南枝两只纤细的手腕,他手里拿着个瓷瓶子,将里面的药粉仔细倒在她伤口上。
火辣辣的疼过后便是一阵清凉,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你傻不傻,知道祖母要为难你,怎么不叫夜一通传一声。”
在青浦院这么长时间,顾南枝知道有几个暗卫伺候在叶瑾身旁。
只是暗卫只听从叶瑾的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