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熟悉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马车帘子被掀开,一个人扔了进来。
“老大,那人瞧着好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万一他爹是个当官的呢?”
“怕什么,”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咱们的靠山可是长宁侯府,只要他不是皇帝老儿的儿子,谁都照绑不误!”
听见长宁侯府几个字,顾南枝心头一惊。
之后马车兜兜转转,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才停下。
有人拎起顾南枝,粗糙的手抚摸她的脸。
“这批货色不错,卖了之前让老大爽爽,说不定还能多分给咱们一些银子。”
眼睛看不见,感官便格外灵敏。
顾南枝能听见四五个男人猥琐的笑声。
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挣扎之间口中布料被顶出。
“我是长宁侯府二爷的通房,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下,二爷饶不了你们。”
她色令内荏。
院子安静一瞬,随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男人扬起手,一巴掌扇在顾南枝脸上。
“我呸,什么东西还敢攀附二爷,谁不知道二爷为了一个人守身如玉,不近女色。”
男人粗暴的很,拎着顾南枝衣领,把她甩到地窖里。
从高处落下,身上传来阵阵疼痛。
地窖门关上,顾南枝直起身,摸索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用力摩擦捆绑住她的绳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摩擦到手腕上都是湿漉漉的血,顾南枝双手才获得自由。
“叶老二的小通房?”
顾南枝刚扯下眼睛上的布料,就听见有人开口。
看着面前脸肿胀成猪头的男人,顾南枝不确定,“赵公子?”
“就是我,赵光宗。叶老二的小通房,你快把绳子给我解开。”
顾南枝犹豫片刻,还是上前解开缠绕住赵光宗手腕的绳子。
“赵公子,您为何在这?”
赵光宗狐疑看了顾南枝一眼。
“这话应该是我问的,这该不会是叶老二为了害我做的局吧。”
叶瑾是京都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只不过得罪了他的小情人,犯得着害我性命吗?”
“什么意思?”
赵光宗见顾南枝实在迷茫,嗤笑了一声。
“方才那两人都说背后的靠山是长宁侯府了,你还装什么?”
“奴婢实在不知少爷在说什么。”
顾南枝害怕蜷缩成一团,眼中的惊恐不似伪装。
赵光宗环视周围,这里漆黑一片,还能瞧见不少姑娘被捆绑,害怕的蜷缩在角落。
他狐疑。
“你真吧不知道?”
顾南枝摇摇头。
地窖里能听见人喝酒吃肉的声音,时间一点点流逝。
此时叶瑾面色阴沉坐在房中,眼神凌厉看着柳枝。
“南枝呢?”
柳枝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奴婢不知。”
“不知?”
叶瑾把玩着瓷杯,脸上带着笑,笑意不达眼底。
“通房私逃,院子里的丫鬟可要连坐,想好怎么死了吗?”
他语气很轻,柳枝崩溃哭出声。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跪在她身后的小丫鬟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开口。
“回二爷的话,白日奴婢瞧见南枝拿着小布包到三爷院子去了。”
“叶、慎。”
叶瑾勾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他一扬衣袍,快步到了瀞尘阁。
“叶慎,我那小丫鬟呢?”
门被撞开,叶慎放下手中佛经。
被踹了门,他脸上也没任何不悦的神色,淡淡看着叶瑾。
“你院子里的丫鬟,为何来我这处找寻?”
“少装模作样,有人瞧见白日她来过你的院子。”
叶瑾的语气越发危险,“你若是想要美人,尽可开口,这般行事,不怕惹得佛祖不悦?”
“未曾见过。”
叶瑾定定盯着叶慎的眼睛,眼神清明坦荡,不似说谎。
他反手摔了个砚台,眼中是浓郁化不开的戾色。
“人不见了?”
叶慎转着佛珠,微微垂眸,真如怜悯世间的佛祖一般。
“嗯。”
“人不见就去报官,慌张什么。”
叶瑾抿唇。
顾南枝身份不能暴露,事关叶家名声。
“这点小事大张旗鼓,若是被父亲政敌抓到把柄,又是麻烦事。”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桌面。
“一个丫鬟,能得罪谁?”
转动佛珠的手顿住,叶瑾开口:“清雅郡主。”
“什么意思?”
叶瑾猛地看过去。
“之前清雅郡主以镯子丢失为由为难过那个丫鬟,折腾的晕了,我的人送回青浦院的。”
“清雅?”
叶瑾只觉得烦躁,“我怎么不知道?”
叶慎笑而不语。
那时候叶瑾怕是同白家小姐在一起,哪顾得上为小丫鬟主持公道。
此时距离顾南枝失踪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
清雅摆弄金妆阁的簪子时候,余光扫见两个人坐在堂中。
她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叶瑾和叶慎,脸上神情有一瞬间不自然。
“二哥哥,三哥哥,你们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
叶瑾冷笑一声,“过来接人。”
“接……接什么人?”
“别逼我闹到圣上那去。”
叶瑾语气冷硬,咄咄逼人,吓得清雅哭出声。
“二哥哥你凶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过来接什么人?”
她死不承认,仗着叶瑾和叶慎没有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
叶慎幽